第6章

确定陆时欢去榕城不是意气用事,陆爸陆妈自然是支持的。

只不过为人父母,女儿在外地工作,担心也是肯定的。

所以陆妈的意思是让陆时欢和谢浅合租,相互有个照应。

“我听你表舅说浅浅他们学校安排了实习,她下学期要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要在外面租房住。”

“你们姐妹俩选一个环境好一点,安全系数高一点的小区合租好了。”

陆时欢答应了,本来也是这样的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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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陆时欢和谢浅一起去了榕城。

谢深要等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再返校,只把她们送到了高铁站,便回家了。

用谢浅的话说,谢深是要当医学界大佬的人,五年本科念完还得读硕读博,所以他近几年是不会明白她们这种准备步入社会的小年轻的焦虑的。

陆时欢附和地点头,在列车出发后,她看着窗外瞬息万变的风景,想起了那晚在酒吧买醉的事。

她至今还没弄明白,最后怎么是温锦寒送她回家的?

“锦寒哥刚好也在酒吧,你们又正好顺路,就找他帮忙了呗。”谢浅没敢看着陆时欢的眼睛,怕被看出端倪。

陆时欢倒是信了她的鬼话,最多抱怨两句。

“你就不怕锦寒哥对我图谋不轨,给我带酒店开房去?”

“别闹,你俩调换一下身份,说你把他拐去酒店开房我还勉强相信。”谢浅一副调侃的语气。

陆时欢噘着嘴轻哼了一声,后细细一想,竟也觉得谢浅的话有点道理。

毕竟温锦寒打小就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性子,三伏天穿衬衣也要把领口系得整齐严实的那种人。他自然是和寻常男人不一样的,定然不可能对她生出什么不轨的心思来。

“你说锦寒哥这几年在榕城有没有交女朋友啊?”

“得是什么样的天仙才能配得上他呀?”

陆时欢也是一时间发散了思维,想得多了一些远了一些,并不是真的关心温锦寒的恋情。

没想到谢浅却很肯定地回了她:“锦寒哥没有交女朋友,他现在还是单身。”

“那还蛮可惜的。”

陆时欢嘟囔了一句,便换了个话题。

谢浅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陆时欢和温时意分手还不到一个月。

现在的陆时欢,定然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放下温时意,而且温锦寒是温时意的大哥……单单这层关系卡在那儿,对陆时欢来说就是一大心理障碍。

而且温锦寒那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心意是由旁人代替他传达给陆时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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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抵达榕城时,午后的阳光正毒辣。

陆时欢和谢浅到出租屋时,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紧贴着皮肤,黏糊湿热,令人心浮气躁。

得亏出发前两天,谢浅联系了中介那边找人把房子打扫干净,她们才省了些力气。

租房是三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格局。谢浅把带阳台的那间屋让给了陆时欢,自己住书房隔壁带飘窗的次卧。

各自安顿好,榕城已经入夜了。

陆时欢又洗了一次澡,这会儿刚吹完头发,在厨房里切果盘。

水果是谢浅两小时前出去买的,说是小区旁边五百米左右有个菜市场,顺便还买了晚餐的食材回来。

倒也不是什么繁复的食材,就两个西红柿,一盒鸡蛋和一袋挂面。

“今晚先对付一下吧,我们俩都挺累的,实在没力气去折腾了。”谢浅回家后直接去洗澡了,实在是外面余热未退,出去一趟便汗流浃背,像是打水里刚捞出来似的。

临进卫生间前,谢浅似想起了什么,对陆时欢道:“欢欢,你多切三份果盘,给左邻右舍送去呗。”

“正所谓出门在外,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初来乍到,好歹意思意思。”

陆时欢赞同谢浅这个说法,塞了一块口感沙甜润口的西瓜在嘴里,然后撑着鼓鼓的腮帮子冲谢浅比了个“OK”的手势。

除去西瓜,谢浅还买了火龙果、哈密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盘算好了要给左邻右舍送果盘当见面礼,所以刻意多买了一些。

总之陆时欢切了满满三盘水果后,西瓜和哈密瓜各自还剩了半个,火龙果也还剩了一个。

切好果盘后,陆时欢便出门了。

她们住的这栋楼是一梯四户的户型,楼道和电梯井分别在走廊两头。

陆时欢先端了一盘水果出门,敲了隔壁那户的房门。等了大概几分钟,没人开门,陆时欢便转身去了对面那一户。

三份果盘送出去两份,唯独旁边那户好像是没有人在家里,不知道住了怎样的人。

谢浅洗完澡出来,听陆时欢说起这事,她一脸失望。

“可能还没回来吧,晚点你再送过去看看。”谢浅在送果盘这件事情上,表现得过分执着了。

陆时欢略有些狐疑,语气调侃,唇角勾着弧度:“怎么啦?你就这么不待见这盘水果啊,一定要把它送出去?”

“对门两户人家都送了,隔壁要是就这么算了,不太好。”

这是谢浅的解释,陆时欢觉得勉强有点说服力,便应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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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欢是吃完面后歇了半小时才去隔壁敲门的。

仍旧无人回应。

所以她彻底放弃了,端着果盘回屋后,拿保鲜膜连盘子一起包裹起来,塞进了冰箱里,打算明天解决掉。

彼时已经夜里十点多了,谢浅隔天一早就要去市公安局报道早早睡下了。

陆时欢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方才去洗漱,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她有些认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近两个小时,仍旧一点睡意也没有。

后来陆时欢干脆下床,推开落地窗去阳台上吹风。

凌晨时分,白日里的燥热烦闷已悉数被夜风吹散了,剩下的只有清凉和舒爽。

租房在十五楼,一眼望出去,是广阔无际的夜空。如同一块泼墨的画布,几颗零散的星星作为点缀,月色则隐没在乌云背后。偌大一个城市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蛰伏于黑暗中困乏的野兽,正慢慢沉睡。

吹着夜风,赏着夜景,陆时欢内心难得宁静祥和,脑袋也彻底放空了。

在阳台上呆了十几分钟,陆时欢终于生出了几分困意,便想回屋了。

结果转身之际,她却瞥见了隔壁那户的阳台上有一道身影。

就是她两次去送果盘,敲门好几分钟都没人应的那一户。

陆时欢和谢浅租住的这套房是三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格局,隔壁那户则是大两室的户型。陆时欢房间的阳台和客厅阳台是相通的,与隔壁那户阳台间隔两米左右,离得不算太远。

所以陆时欢能清楚看见阳台上那男人的侧脸。

“锦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