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页)

敖凌接着他手臂的力道站好,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的教练不就是……”

他话没说完,一低头就吐了。晚上吃的排骨、牛肉、西蓝花都没来得及消化,还好傅星图反应敏捷,及时的闪到了一边。

傅星图让他去旁边走一走,自己去拿了扫把,把跑道打扫干净。

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和体能消耗对敖凌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尤其是针对体能测试的3000米,连续几个晚上都是跑完就吐,吐完接着跑。

终于,敖凌也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月光下,小龙崽和他的教练大眼瞪小眼,足足瞪了一分钟以后,敖凌小心翼翼的和对方商量:“要不……我也去练2000米测功仪吧。”

傅星图把他上下那么一打量,嘴角勾起个轻蔑的笑:“就你这小体格,要不趁现在还没开始报名,干脆放弃比赛吧。”

敖凌:“!!!”

他们傅指导就是这么会说话,干啥啥都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敖凌不敢再提别的要求,仍然坚持天天跟着他跑,跑得双腿肌肉酸痛,像灌了铅一样每挪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旁边田径队的长跑运动员,每晚只要看到他都会招招手:“小美人,来我们队,哥哥教你。”

傅指导半眯着眼,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对方立马闭了嘴,默默地跑开。

这种单纯的耐力训练十分枯燥乏味,尽管小孩儿每天都在咬牙坚持,但也不难看出已经有了抵触情绪。

傅星图也开始反思,这样周而复始的练下去,最终的结果可能不是达到测试标准,而是因为肌肉过度疲劳而伤病。

他得想个办法,调动起孩子的积极性。

第二天傍晚,敖凌换好衣服,拖拖拉拉一百个不情愿来到操场的时候,傅星图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敖凌正要热身,对方却拉了他一把,二人直接走向学校大门的方向。

省体校对于学生实行军事化管理,训练、学习、生活各方面都非常严格。省队也一样,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运动员单独出校门的。

敖凌来到这里快四个月了,还不知道学校附近有什么。傅星图和门卫大爷打个招呼,就把人带了出去。

省体校位于省城有名的文化区,周围从小学到大学应有尽有,还都是全省最好的,傅星图就读的C省医科大学也在这条街上。

所以他才能一边兼顾学业,一边当教练。

学校多的地方吃的就多,小餐馆大排档,烧烤火锅串串,各种小吃和奶茶店,一整条街的两旁除了零星几个给手机贴膜充话费的,全是卖好吃的。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傍晚六点多,正赶上晚饭时间,店里坐不下,商家便把桌子都摆上了人行道,那叫一个香气四溢,热火朝天。

小龙崽第一次在学校附近逛逛,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一路过去,馋的他眼睛都直了,看见什么都挪不开步子。

傅星图在心里直呼失算了,他本来是想把人带去附近的公园,换个环境,也让小崽子能换个心情好好训练。

没想到还没走到公园,人就已经迷失在各种美食的诱惑当中,傅星图叫了敖凌好几声,他就跟没听到似的,还在认真观察一家卖章鱼烧的小店。

面糊倒进特制的模具里面,放上章鱼肉,再淋上一层面糊,裹一裹翻个面,金黄的的小圆球,淋上沙拉酱,撒点木鱼屑,孩子都馋哭了。

晚饭时间,这里人太多,一会儿把人弄丢了更麻烦,傅星图干脆走过去,一把握住了敖凌的手腕,牵着他穿梭在热络的人群中。

敖凌很乖,腿听话的跟着他们傅指导,眼睛、鼻子和心还停留在街道两旁的美食上。

两个人来到公园,简单热身之后开始围着公园中央的人工湖跑步。

过了一会儿,敖凌问傅星图:“那家火锅好吃吗?”

“那可太好吃了,浓浓的牛油味儿,麻辣鲜香,香菜牛肉、鱼子虾滑、泡椒滑肉……这些都是他们的特色菜,还有网红甜品抹茶牛乳刨冰。”

傅星图说得绘声绘色,活像个报菜名的相声演员,旁边的小龙崽又一次馋哭了,一个劲儿的咽口水:“那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因为这些……你都不能吃。”

“……”

他说话大喘气,敖凌气死了,继续问他:“那章鱼小丸子呢?里面没有肉,我能吃吗?”

“想吃吗?”傅星图反问他。

一个“想”字到了嘴边,敖凌又犹豫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傅星图这么问,那一定是不会让他吃。

他摇了摇头:“不是很想。”

傅星图微笑:“可惜了,本想说你今天如果表现得好,我就破例让你尝尝。”

敖凌从善如流的点头:“其实有点想。”

傅星图继续笑:“吃一个,多跑3000米。”

小龙崽看向不远处的小树林,月黑风高,荒无人烟,是个谋杀亲教练的好地方。

公园环境不错,人工湖周围有一圈装饰灯,五颜六色的倒映在湖水里,小风一吹,流光溢彩的十分好看。

两个人一边跑步,时不时闲聊两句,时间倒是没有在学校里围着操场跑圈难熬。

第一个3000米跑完的时候,傅星图抬手看了一眼iWatch的计时,敖凌这成绩,总算是能摸着一点体测最低标准的边了。

敖凌面对湖面,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调整呼吸,汗水沿着额角和侧脸汇聚在下巴上,一颗一颗的往下滴。

鬼使神差的,傅星图伸出W手,在小孩儿的下巴上捋了一把,就跟撸猫一样。

敖凌本能的缩了缩下巴,像个被流氓调戏的大姑娘似的,表情还一脸懵懂,傅星图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

敖凌在湖边的椅子上坐下,仰着头看他,那小眼神仿佛在说“多夸我两句”。

傅星图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以前我做队员的时候,总是有人羡慕我取得的成绩,说要和我一起训练。我很愿意将分享我的训练计划和技术要领。”

说到这里,他望着湖面,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后来我发现,我的训练计划他们坚持不下来,我的技术要领他们理解不了,背地里,还说是我有所保留。“

“后来我做了教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怎么说我。但是,比起对我自己,我对你们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但同样也没有人能坚持下去,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两天打鱼三天晒网。”

他又转过头来看敖凌:“但你是第一个,能坚持下来的。”

敖凌也不想做这个第一,水上训练怎么加他都无所谓,陆上训练简直让他死去活来,尤其这个3000米,无端开启地狱模式。

傅星图搂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我看你这小体格,就算这两个月坚持下去,体能训练也不一定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