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派出所里乱成一团。
倒也不是说事情闹不清楚而慌乱。而是, 这次“进来”的各个都是大腕儿。小派出所的民警们没见过这个架势，实在有些不好应对。
本来是个打架斗殴事件而已。“目击者”来上一些就可以。
但是。
碰到了“派出所”三个字后，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员们, 都不想自己的同事受到难为。索性说大家是一起的, 要来都来。
哗啦啦。
都来了。
这都还是小数目。毕竟只是前台接待的嘛。
大头在剧组那边。
《涉世之初》的整个剧组，都是“一家人”。听说需要剧组里出几个人来作证，哗啦啦, 又都来了。
好家伙。
一下子就众星云集了。
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们也很忧郁。
想去对偶像说点什么吧。
好像不太合适。
不说点什么吧，又对不起这难得一见的情形。
乔麦麦的四周, 围满了年轻的或者是年长的民警们。
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小姑娘现实里长什么样子。
结果看了之后，大家都忍不住连声喊“好家伙”。
本来她在电视上就已经足够漂亮了。
可是现实里。
远远比电视上更好看！
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搓手手问：“麦女神。你能签个名吗？”
副所长正拿着一叠资料路过，听见后，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上班呢。”
头头发了话。
小年轻们都噤了声。
有个刚进所里没几个月的妹子，显然想要问大明星们要签名和合影。特别是乔麦麦的。
但是, 现在是工作时间。为了不影响民警的形象, 她只能坐立不安地左右挪动着, 不时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 暗自计算着下班时间。
另外还有个年纪挺大的民警, 看到导演傅廷生后, 激动万分。连录口供的时候，都差点写错字, 眼看着要写金彩瑜的名字了, 硬生生落笔一个“傅”字跑了出来。
还是金彩瑜“哎”了一声说民警同志, 您能不能看看我，这名字不对。这次啊避免了一次失误。
……
如此这般，在众多明星云集的小派出所里, 实在是热闹到了极致。
《涉世之初》的工作人员们。连同酒店的工作人员们，都民警们招呼着聚集在一起。
其实就是证明一件事。
——金彩瑜真没想跟沈玉静动手。
金彩瑜去了酒店，纯粹是想找乔麦麦的。压根就没想到会遇见沈玉静。
是沈玉静先动的手啊，民警同志们。
那么多人，或是看见了当时的情形，或是听见了当时的对话。来给双方作证。
此事由沈玉静担重要责任，而金彩瑜只是次要责任，是铁板上钉钉的了。
金彩瑜被教育一通后就放了回来。
相比较起来，沈玉静的处境就很艰难。
她把金彩瑜打伤了。
虽然伤得不太重，但金彩瑜决定要做伤情鉴定，然后告她。
沈玉静对此不服：“凭什么告我？之前风华茶园……”
她想说，在风华茶园两个人打架的时候。明明双方都有错，当时也两个人都惩罚了。为什么这次就她遭受了不公平待遇、要承担主要责任！
金彩瑜都不稀罕搭理她，一甩头。走了。
拿了派出所给的资料去做伤情鉴定。
沈玉静仪态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眼中的愤恨无法遏制地散了出来。
有民警发现了她情绪不太对劲，说：“你可别再那么凶了啊。狠什么啊。没深仇大恨的。上去就揍人家。凭什么？这是法治社会！法治社会！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打打杀杀的那种旧时代！”
“不是由着性子打打杀杀的旧时代……”沈玉静把这几个字儿在口中念叨了一遍。突然笑了。
她说了句“哎民警同志”，等到那个年轻人停下脚步在她身边站定后，她问：“乔麦麦呢？”
“干吗？”
“您刚刚说的‘打打杀杀’‘旧社会’，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沈玉静道：“我这事儿不和乔麦麦说一说。就心里不太舒坦。您能找她一下吗？”
话是很快带到的。
但是。
乔麦麦是在半个小时后才过来的。
对乔麦麦来说，做好笔录口供，完成了民警同志们交代的事情，才是最重要。其他的，都要推后。
更何况是沈玉静要见她。
那就更得往后推了。
很多人已经走完了程序，陆续离开。这个时候派出所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拥挤了，腾出来了大半空间。
乔麦麦行走得异常顺畅。一路到了最里间的屋子，推开门。
这才见到了被独自关着的沈玉静。
沈玉静这次的事件虽然承担了主要的责任。但是两个人打架，都在顾忌着自己最近要拍电影或者电视剧。并不像之前那么下手狠。
因为双方伤势都不严重。
所以这次的责任就算是比金彩瑜大，就算金彩瑜出了伤情鉴定，却也不至于到需要坐牢的地步。
因了这些种种原因。乔麦麦见到沈玉静的时候，看到对方唇边那抹得意的笑容，只觉得合情合理。倒也没多想。
毕竟，沈玉静这种人，稍微沾一点点光都会开心个半死。
这次能不坐牢，估计能笑飞了。
正因乔麦麦没有对沈玉静的笑容起什么疑心。
故而，沈玉静忽然问她下面那句话的时候，她才十分意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了。
沈玉静说：“刚才那个民警说，在旧时代的时候，可以由着性子打打杀杀。你怎么看？”
乔麦麦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思量了下，道：“旧时代也不是由着性子打打杀杀的。总有律例在约束着所有人的行为。”
“那可不。”沈玉静娇俏地笑了一声，扬眉又问：“那你觉得，在什么时候，可以由着性子打打杀杀呢？”
乔麦麦刚想说不知道。
但不知怎么的。
她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了，在梦里梦到的那些个场景。
——她被人用匕首、用刀或者是其他东西，刺死的情形。
乔麦麦定力很足。即便心里起了这些个念头，也依然神色不变，看不出什么异样。
所以沈玉静完全不知道乔麦麦的思绪发生了变化。
沈玉静自顾自道：“你可知道，梦里杀人，才是最省心、最不需要承担责任的吗？”
乔麦麦心头一跳。
怎么她刚想到了做梦的时候的事儿。
沈玉静就提起来这一遭了？
乔麦麦怕自己的神色出现变化，再让沈玉静察觉什么端倪。
她忙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沈玉静道：“哦？你这话来的可真是莫名其妙。我可没听说过做梦杀人还能……”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要紧。”沈玉静哧哧地笑，十分畅快：“我只要你知道，我已经在梦里杀你好几次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