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先生们,我要破产了(第2/3页)

联军总兵力达到惊人的二十五六万人。光是用来运载粮草的牲口,就超过十万头。除此之外,还有数以万计的匈牙利农奴源源不断提供后勤。

没有沦陷元军之手的半个匈牙利国,都成为联军的粮草基地。联军大营的粮草,简直堆积如山。

但是,虽然联军规模巨大,光是精锐的骑士就有十几万人,可仍然没有推举出一位统帅。

这几乎是十字军的通病了。

每次十字军东征,都为了统帅之权吵吵闹闹,完全无法达成一致。这次在元军的压力下,鉴于数十年前的教训,虽然他们团结了很多,可仍没能选举出各国都认同的人选。

本来,教皇尼古拉四世威望最高,地位最尊,要是出任统帅大家都不会产生分歧。可尼古拉四世年事已高,又不懂军事,他能亲自赶到前线鼓舞士气就不错了。让他当统帅,不合适。

吵来吵去,最后只好将大军分为南、中、北三路。法兰西王腓力四世担任南路军统帅,神圣罗马皇帝鲁道夫一世担任中路军统帅,而由匈牙利国王拉罗斯四世担任北路军统帅。

同时,由教皇尼古拉四世组织一个前敌委员会,协调三路大军的指挥,统一安排粮草后勤。

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这两个月,联军和元军隔着蒂萨河对峙,虽然没有爆发决战,但小规模的试探战斗却一直没有停止。

为何还没有决战?

十字军是在等待英格兰军队和卡斯提尔(西班牙)军队前来会师。同时也无法渡河发动决战。

元军没有决战,则是无法顺利渡河摆开阵型。尤其是对岸数十座一字排开的城堡,让元军难以下口。

事实上,西方军队数十年前的大败,也让他们总结了教训。当年的蒙古大军,就像一个冷血无情的老师那样,教会了他们很多东西。

尤其是排兵布阵,军种配合,探哨间谍等等,他们都学的像模像样。

两军长达两个月的试探,终于因为蒂萨河的冰越结越厚,同时蒙古人找到了冰层最厚的渡河点,而戛然而止。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阿难答一直再等候天气更冷些,冰层再厚些。数十年前的西征,蒙古军队也利用了严寒。

蒙古军队耐苦寒,打仗往往选择秋冬季节。

经过两个月的试探,阿难答也已经知道十字军的斤两。

这次拂郎(欧洲)联军的实力不俗,兵马也多,士气高昂,乃是大大的劲敌。可是他们的协同,却不太灵敏。

而且,黄头色目人的大营,依仗城堡,南北拉的过长,是一个巨大的长蛇阵。一旦某个位置遭到攻击,其他大营没那么快做出反应。

还有,黄头色目的小股兵马,相当精悍。可是一旦数量多了,就显得有些笨拙。他们的军阵,太差。

倘若只攻其一点,就能破开一个缺口,然后穿凿进去,一直往北,出现在黄头色目人的西边,在其西边重新集合大军。

如此一来,大元铁骑的位置,就换到西边,拂郎联军的位置就变到了东边。

接下来……

按照蒙古传统,大军照例召开战前合议。蒙古军队的特点,是统帅绝对不能一言堂,而是要充分采纳诸将的意见,在众人表决后达成共识。他们没听过军事民事这句话,但干的却是军事民主的事。

阿难答随即召开军议大会,抛出自己的军略,等诸将表决。

“大王。”蒙古左都元帅阿迭不花首先发言,“结冰最厚的冰面,也不过二尺,这里可不是大漠,没那么冷。两尺厚的冰,最多能通过两三万人,人再多冰面就碎了。”

汉军大将刘泰特穆尔(刘泰)也说道:“是啊大王,阿迭将军的担忧,也是末将的担忧。要是只过去两三万人,恐怕不但打不穿敌人营地,还会被包围困住。这些黄头色目,实力可不弱。”

色目都元帅戈丁奥儿也认为,这个军略风险太大,实施起来很难。“我的哈力法啊,我的主人啊,这个主意虽然很妙,可是风险太大了。那些异教徒,可不是什么软蛋。”

其他将领,意见也都差不多。

如果阿难答拿不出令诸将信服的说辞,那么他的军略就很难被通过,即便他是大军统帅,是安西王,是哈力法也不行。

这是大蒙古国的规矩。

可是,阿难答却说道:“只要过去两三万骑兵,就足够了。”

什么?诸将面面相觑,只过去两三万骑兵就够了?

这是不是太过于轻敌了?虽说蒙古大军在西方一直打胜仗,可对岸敌军数十里大营,二三十万大军,只过去两三万人,那不是白送么?

十字军的战力,不可小觑。

刘泰道:“大王的意思,这两三万骑兵打穿敌阵后,根本不顾敌军,而是冲出去直接往西,奔袭马扎儿国都城?”

“哈哈!”阿难答大笑,“果然还是你这汉儿脑子转得快。不错,本王就是这么想的。”

“只过去两三万骑兵,是奈何不了那么多敌军,可本王也不打算就用两三万人和他们纠缠。只要冲过他们的拦截就成。”

“好啊!大王妙计!”阿迭不花一拍大腿,“冲破拦截之后,不用恋战,直接奔袭敌军后方空虚的马扎儿都城。马扎儿王必定会率军追赶,那么对岸的守军就空出一个缺口,我大军再趁机渡河,发起决战!”

这一次,众将全部赞成。

因为这个军略,虽说风险仍然很大,但完全可以实施,值得冒险。

……

与此同时,十字军的前敌委员会,也在七嘴八舌的争吵。

委员会在一个城堡的大厅内。大厅尽头是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前面一张长长的桌子,坐满了西方世界的王公贵族。

由于城堡中光线昏暗,所以点了不少油灯,照的一张张高鼻深目,胸前挂着十字架的人,都显得有些阴森。

年过六十的教皇尼古拉四世,坐在长桌的一头。另一头则是神圣罗马皇帝鲁道夫一世。

为了这个位置,神圣罗马皇帝和法兰西国王的臣子,可没少争执过。最后,因为教皇的干涉,神罗皇帝才做到这个位子。

“上帝啊。”教皇在胸口划着十字,“为什么,英格兰和卡斯提尔的孩子们,还没有到达呢?难道,他们只是想在后方,为伟大而勇敢的十字军祈祷吗?”

“或者说,他们认为,来自东方的撒旦,那些骑着风一般而来的蒙古人,不是最可怕的敌人么?”

英格兰和西班牙的军队迟迟不到,就连一向宽和的尼古拉四世,也心生不满了。

大半年前,他就发出了组建十字军防备蒙古军队的教旨,各国的“带血宝剑”也传到了英格兰和卡斯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