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回峰之行,梦中之剑(第2/3页)

陆嫁嫁想起一事,问:“小龄,你与你师兄学字,学得如何了?”

宁小龄微惊,支支吾吾道:“小龄天资愚钝,没能学多少哎,至今也就学了嗯……三五百字?”

陆嫁嫁轻声笑问:“三个月学了这么些?”

宁小龄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说多了还是说少了,孤注一掷地点了点头。

陆嫁嫁问道:“是你学得不仔细,还是你师兄教得不好?”

宁小龄嗯地拖长了调,不确定道:“可能是小龄的问题,也可能是师兄的问题。”

宁长久也笑了笑,拆台道:“小龄其实学得很好,阅卷读经已经大体无碍了,师妹也是个小读书人了。”

宁小龄鼓了鼓香腮,声音细若蚊呐:“师兄不要我了。”

宁长久道:“师妹学字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没有必要耽搁了,酆都赠与你的境界虽然不俗,但尚有些单薄,不够牢靠,还需要你自己好好夯实。”

宁小龄不服气,道:“师兄骗人……”

陆嫁嫁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小龄识字识得差不多了,就不要再在这上面耽搁时间了。”

宁小龄低着头,许久后才嗯了一声。

陆嫁嫁道:“不过以后早课,我还是允许宁长久给你陪读的。”

宁小龄这才高兴了些,道:“谢谢师父。”

而宁小龄低着头的时候,宁长久与陆嫁嫁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对上了一眼,陆嫁嫁很快避开,宁长久却微带笑意,仿佛不经意之间两人完成了什么阴谋诡计。

……

……

宁长久回到了久违的内峰之中,他坐在了案前,伸手推开窗,窗外寒雾已经散去,天清气朗,唯有如絮白云飘过。

时隔一个月,他再次看这些熟悉的景致时,心境已是全然不同。

他双袖叠放身前,手中掐着一个奇怪的道诀,静坐着,风从窗外吹来,拂过他有些秀气的脸颊,将他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吹得更加分明刚硬,渐渐地,他被风扬起的黑发缓缓垂落,与此同时,他的衣襟,睫毛,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静了下来。

但风依旧在吹着,只是风吹过他的身体,像是吹过一个虚无的幻影,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过了一会儿,风才重新吹起他的发丝,他睁开眼,有些疲惫。

这是不可观的本命道诀之一,名为“镜中水月”,是道门隐息术的进阶,也是不可观四大道诀中,师兄唯一让他修炼的道诀。

过去他受制于天赋无法施展,今天他重新尝试了一番,却也只能短暂地进入这种状态,对于真正的战斗并没有太大的裨益。

他闭上眼,冥思了一会,摊开一张纸,将自己所有记得的,前世在不可观中所有修习的道法和剑术一一列举出来。

对于这些高妙的道法,他虽是很熟悉,但如今这副身体从未练过,无法形成记忆,所以将这些东西重新修炼一遍,依旧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他暂时不作此想,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汲取灵力,抓紧破境。

“也不知道那个叫南承的小子怎么样了。”宁长久顺藤摸瓜地想到了他,起身向着书阁走去,打算去“关心”一下他。

走廊上,卢元白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喝着酒,但是卢元白的酒量好像不是很好,没喝两口便醉醺醺的。

宁长久走过他的身边,打趣道:“卢师叔海量啊。”

卢元白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师叔只是不想带坏峰中的弟子,所以每每浅尝辄止,这样他们放课回来的时候,我也可以尽快打消酒劲。”

宁长久竖起了大拇指:“是晚辈想得浅了。”

卢元白嘴角勾起:“你小子少和我阴阳怪气的,当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宁长久笑了笑,道:“师叔时常饮酒,这是……为情所困?”

卢元白神色一滞,他晃了晃壶中的酒,闻了闻,却好像没什么品酒的心情了,便盖上了酒盖,扭头望向宁长久,道:“又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你卢师叔这般风流倜傥的人物,若是喜欢哪个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宁长久近来心情不错,难得地追问道:“是哪个峰的女弟子,让师叔这般牵肠挂肚?”

卢元白卷起了袖子,怒道:“我看你是晚辈,资质又差,懒得和你斤斤计较,你要是再不识好歹,我就不卖陆嫁嫁面子了!”

宁长久看着他的脸,一个一个道:“守霄峰?悬日峰?回阳……哦,原来是回阳峰。”

卢元白真的生气了,他心想自己表情明明绷得很紧,但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诈我,还是误打误撞猜对了……总之欺人太甚,他抓起身边的剑鞘打了过去,宁长久“险象环生”地躲过了这一剑,笑着挥手与卢元白作别,向着内峰的书阁中走去。

顺着木阶梯一直往下,他来到了书阁中。

书阁因为太大,所以一如既往地显得冷清。

严舟老人依旧在沉睡,见到宁长久近来,他眼皮微抬看了他一眼,接着一向无悲无喜,看空一切的他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遇到世外高人了?”严舟问道。

宁长久道:“梦中偶遇神仙指点,醒来便发觉身心焕然。”

严舟仔细打量的着他的身体,先前他第一眼便发现这少年原本糟糕的体质一下子变好了,此刻细看,更是越看越觉得心惊。

严舟也不追究他话语的真实性,道:“你福缘之深厚,哪怕是我这老东西看了,也感到嫉妒啊。”

宁长久淡淡一笑。

严舟问道:“你结出先天灵了?”

宁长久点点头,但并未告诉他是什么。

严舟感慨道:“我越来越好奇你的来历了。”

宁长久道:“师叔祖对我怀疑?”

严舟笑看着他,道:“修复破损至此的灵脉已是世间罕有的奇迹,而你如今的天赋,在我所见过的人里,最少也是名列三甲,我曾经怀疑过你会不会是紫天道门的弟子,但现在看来,道门若真有你这样的弟子,绝不可能轻易地放出去的。”

宁长久说道:“不管师叔祖信不信,我只是个普通弟子,对于谕剑天宗也绝无恶意。”

严舟摆了摆手,似是不想在这上面继续纠结,道:“我时日已无多,之后的洪水滔天也由不得我去操心了……对了,严峰,怎么样了?”

宁长久有些吃惊,没想到严舟师叔久居书阁,居然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

宁长久将陆嫁嫁的话如实转述了一遍。

严舟叹息道:“师弟刚愎自用,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宁长久问道:“师叔祖以为如何?”

严舟看着他,神色难得地认真了几分:“他是我师弟,也是我亲弟弟,我只有这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