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女海王(第2/2页)

……

楼道口有门禁。

宗衍名下的房产不少,在苏河花园也有,只不过是后面的独栋别墅,不在公寓楼里,自然也没有公寓楼的独立门禁卡。

铁门阻路,宗衍俊脸上浮起肉眼可见的烦躁,宗家太子爷出入任何地方向来都是畅行无阻,哪想到竟然会被一道门禁拦住?

保安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说巧不巧,今天执勤的还正是那晚那个身形敦实的保安。

宗衍又高又帅,皮相过于出色,在人群中是绝对耀眼的存在,保安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那晚纠缠封小姐的人……之一么?

……之二。

保安扫了眼蒋时鸣,在心中默默地纠正。

高档小区的保安多少有点眼力见,眼前的年轻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不似普通人,单单他手腕上的那块表,价值就比小区车库里停的不少豪车还高了。

因此保安相当客气:“请问,这位先生是要找谁?”

宗衍勉强按捺下烦躁,“七楼的封小姐。”

保安示意门旁的呼叫器,“您可以使用这个可视对讲,在面板上直接拨封小姐的门牌号就好。”

宗衍:“……”

人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蒋时鸣今天就见到了宗大少爷被挡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的奇景。

对讲机的铃声响了很多次,无人应答。

“看来封小姐可能不在家吧,”保安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您打电话给她试试?”

保安当然早知道封窈不在——他没多久前才看着她出去的。

只是作为保安,他不能随便透露业主的行踪,能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一个小小的保安可负不起责任。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宗衍方才满门心思都是尽快见到封窈,行动完全乱了方寸。

之前在山庄里,想见她随时都能见到,宗衍没有要过封窈的电话。不过他很快想起来,封窈的简历上有她的号码。

手机铃声响起时,封窈还在去高铁站的路上。

陌生的号码,八成是垃圾电话,封窈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拒绝。

未几,铃声再响,还是同一个号码。

封窈再次拒绝。

只是这个号码很执着,几乎是马上就又打来了。

唉,看来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不管是推销还是诈骗,搞业务都挺拼的。

封窈接了起来:“喂?”

那一端静默了半秒,接着一道低醇的男声响起,“窈窈,是我。”

人声通过电波的传输,从听筒传出来,有几分失真。

封窈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出来,这道透着些微沙哑的声线,是属于谁的。

这道嗓音曾经对着她低沉耳语,每每令她浑身酥麻,仿佛有电流通过,指尖忍不住蜷缩。

也是这道嗓音,告诉她那是她的嫖资,问她是按次还是按月卖身。

“窈窈,你在——”

“哪里”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宗衍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嘟嘟”声。

电话被挂断了。

再拨过去时,一直是忙音。

“……为什么一直说,对方正忙?”

蒋时鸣忍不住撇开了视线,不忍看宗衍脸上的神色。

宗大少爷,这是第一次被人拉黑吧……

***

鹤镇离庆城有一百多公里,高铁只要半个小时就到了。

跟庆城这样快节奏的繁华国际大都市比起来,小小的鹤镇生活节奏要慢上许多。傍晚时分,时常可见穿着背心裤衩、趿着拖鞋的大叔大爷们闲逛溜弯儿,买下酒菜,还有遛狗遛娃的小两口老两口,偶尔有训斥孩子的声音传来,烟火气十足。

封窈其实是想外婆了。

见完封家那一圈便宜亲人,更让她想念外婆,想念在鹤镇的生活。

只是外婆坐的豪华游轮绕了半个地球,途经十几个国家,现在正在返程中,还要差不多一周才能结束靠岸。不过鹤镇的家就在这里,随时欢迎她回来。

现在想想,为了让她乖乖打包去伴月山庄,苏冉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好在外婆这回看起来玩得挺开心的——反正老人家退休了,出去悠闲地好好玩一玩,看看这个世界,也挺好的。

封窈和外婆在鹤镇的家是一幢两层的独栋小楼,带一方小院。家中无人的时候,有家政阿姨定期上门打扫,给院子里的植物浇水。

天黑下来,封窈倚在院中的躺椅上,透过婆娑的树枝,望着天边的弯月发呆。

宗衍居然还有脸给她打电话。

她不知道他是封嘉月的婚约对象,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他知道,还跟她上床,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简直卑劣之极。

混蛋。

人渣!

封窈抄起奶茶,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珍珠当成宗衍那个混蛋的肉,咬在齿间狠狠地碾磨。

……

同一轮弯月,静静地挂在苏河花园的上空。

蒋时鸣看了眼车上的时钟。

到了这个时间,封小姐还没有回来,蒋时鸣猜测,她可能去了别的地方,今晚不会回来了。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光线昏沉暗淡。后座里,男人的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面容上的神色,只是从他紧抿的薄唇和绷紧的下颌线轮廓,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郁,仿佛让空气都沉重了起来。

蒋时鸣能想到的事情,他不信宗衍想不到。只是宗衍没有发话,他也只能陪着他守着。

夜晚的小区很安静,绿化带里传来虫鸣声声,偶有夜跑的人经过,留下一串脚步声。

宗衍垂着眼眸,看着手心里的那根浅蓝色的流苏。

她连话都不愿意再跟他说一句了。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他第一次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她却玩弄他,背叛他,他只想着狠狠地报复回去,想让她体会那种难堪,想让她痛——

他做到了,做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