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第3/3页)

异母兄弟姐妹间的那点子事,谁心里还不清楚么。封嘉月把人带来,无非是做个大度的样子,真去跟私生女结交,才是自降身价。

更何况,大家现在巴结封嘉月还怕来不及呢——

“嘉月你这裙子是新做的吗?好仙啊,特别衬你。”一个千金——封窈想不起来是叫Bellla还是Bonnie——撅着嘴巴,“高定周我刚好过敏起了疹子,没去成,气死我了。”

封嘉月落落大方,“这条还是去年做的,之前高定周定的那两条,还得再做一次fitting,只是我抽不出时间来,就一直拖着呢。”

看个艺术展穿高定小裙子,其实是大材小用了,搁在平时,可能会有人阴阳怪气,嘲讽她overdress——穿得比场合隆重,那是暴发户的味道。

可谁让人家马上就要嫁入宗家,还是嫁给宗家太子爷呢?

高定还不是当件普通衣服,想穿就穿呗。

封嘉月今天穿的这条裙子确实好看,轻纱飘飘的小裙摆,刺绣配色粉嫩,仙气满满,与白皙纤弱的她气质很搭,平时穿着也不显得过于隆重。

漂亮的东西谁都爱看,对美的追求是人的本性,封窈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千金堆里,有人嗤了一声,压低声音细声细气,“瞧她那副眼皮子浅的样子,一双狐狸眼都快黏在嘉月的裙子上了。”

“就羡慕呗!她穿的那是什么玩意,DVF吗,还是过季的?”

“胸大还穿裹身裙,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她的事业线吗……”

“嘻嘻,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封窈看完封嘉月的裙子,就开始看墙边长桌上的点心了,没有注意到千金们的窃窃私语。

如果听见了,她说不定会纠正一句——

她身上这件DVF可不是普通的过季了,而是过了好多季了,她都穿了好几年了呢。

至于为什么穿,那肯定是因为布料柔软亲肤,穿着舒适啊。

至于胸大……她妈生她就这样,不服憋着。

封嘉月倒是听见了,不过只当没听见。把封窈带来,本来就是做她的陪衬,效果达到了,岂不是很好。

其实单论起长相来,五官美艳的封窈比清秀挂的封嘉月更引人注目,谁做谁的陪衬还不好说。然而,谁让这不是一个光看脸的世界呢?

封嘉月抬着下巴,被众千金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角落里将手伸向点心盘子的封窈。

她们的出身,是天堑之别,未来更是——她会是宗家掌权人的太太,站在封窈架着□□也摸不到的高度。

封窈永远都没法跟她比,甚至连弟弟封嘉文,也不能。

……

封窈不是很懂艺术,这些展品说实话,大部分她都不怎么看得懂。

尤其是当她端着点心盘子,看着一堆人围着墙角地上的一副眼镜拍照的时候。

“你猜,那件作品叫什么名字?”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嗓音清澈舒缓,有种暖风拂面的温柔味道。

封窈转过头,看见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人,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地上那副眼镜,以及蹲在地上围着拍照的人群。

“我猜,是有人不小心把眼镜掉在那里了。”封窈实在看不出这哪里就是一件艺术作品了。

不就是一副很普通的黑框眼镜,掉地上了么?

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刚拍完照站起身,听见她的话,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不懂艺术的俗人,呵。

只是那眼神落在封窈的脸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惊艳,原本的鄙夷飞速地收了起来。

看脸的世界,就是这么俗。

中年男子凑了过来,笑着正要开口搭讪,这时封窈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走到她身侧,笑着说道:“让我猜的话,是有人故意丢在那里的。”

中年男子扫了年轻男人一眼,笑了,“今天的艺术家丸隆折也,最擅长用生活中常见的物品制造出看似平平无奇,细思之下却涵义及其丰富的艺术效果。”

“譬如地上的这一副黑框眼镜,看似非常普通,好像是来哪个看展的人不小心遗落在地上,而为了制造出这种效果,丸隆特意没有在旁边放置艺术品介绍标签,然而仔细观察,眼镜腿却折叠得一丝不苟,摆放的位置和角度也有……”

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分析起这件作品,从解构主义谈到反现代性,从艺术谈到反艺术,围过来听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点头附和,深以为他分析得精深到位。

最后连以封嘉月为中心的千金姐妹们都过来了。

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封窈身边俊秀儒雅的年轻男人身上,封嘉月的心头微动。

封窈这个人,真是不容小觑,刚才一副馋嘴吃点心的样子,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这么快就搭上了今天全场最有价值的人——宗澜?

宗澜若是跟宗衍比,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无论如何,他也是宗家人,是宗老爷子的亲孙子。

只是宗澜平素很低调,不怎么参与家族生意,存在感不高。封嘉月能认出他,也只是因为,她曾经在一场艺术品拍卖会上见过他一回。

中年男子讲得口干舌燥,见宗澜带着微笑,笑而不语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点恼意。他斜着宗澜,“这位先生有什么高见,不妨跟大家分享一下?”

“哦,”宗澜嗓音舒缓,不紧不慢,“高见谈不上,我还是认为,这副眼镜是有人故意丢在那里的。”

众人反应各异,封窈侧目看向这个年轻男人,总觉得他的眉眼轮廓,似曾相识,有点眼熟。

察觉到封窈的视线,宗澜回望了她一眼,接着继续对中年男子,认真地道:

“那个人,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