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哄(第2/2页)

克制不住的好奇心和窥探欲。

简清淡道:“没有,他们很无聊,像背景板。”

鹿饮溪心说,确实都是背景板……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

这个冰块有些心高气傲,眼光挑剔也正常。

鹿饮溪咳了一声,又试探道:“我听说褚宴是你的大学同学,他人长得挺好看的,医术也不错,性格也挺好,他也很无聊么?”

简清脸色微变,冷道:“他有未婚妻。”

许久没听到她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鹿饮溪怔了片刻,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对他意思,我不喜欢他那款的……”

简清没说话,也不看她了,继续闭目养神。

生怕被误会,鹿饮溪补充解释:“你这么好看,一定遇到过很多很多优秀的追求对象,我就是拿他举个例子。”

简清还是闭目养神,不肯理人。

鹿饮溪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软声道:“你理一理我。”

简清不说话,面上结了一层霜。

被她冷淡的态度刺伤,鹿饮溪恼了:“你不理人,我不和你聊了!”

她从床头滑下来,把自己埋进被窝,转过身,背对简清。

至此,什么缠绵悱恻的心思都没了。

心头只有微微的愠怒,一言不合就不理人,怎么有这么坏脾气的人?

又很委屈。

她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拿他举个例子,又不是真的对别人有意思,怎么能一言不合就不理人?

她在心里翻旧账,开始万分嫌弃简清。

嫌她从不会说软话哄人开心,嫌她性情阴郁沉默,嫌她什么都不肯和自己说……明明自己把很多事情都分享给她听了,可她从不愿打开自己的心扉。

她根本不信任自己。

被这点认知刺伤,鹿饮溪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想喜欢这个人了。

像一块捂不化的海中寒冰,你以为融化了她,其实只是融化了海面的冰山一角,海水之下,永远不为人知。

简清睁开眼,看着身侧的那一团热乎乎,转过身,也背对她。

沉默的空隙里,时间变得很慢,度秒如年。

简清转回身,放轻了声音,戳了一下身前软乎乎的热团子:“生我气?”

鹿饮溪背对她,冷哼了一声。

简清没再说话,目光有些无措茫然。

自己还没生气呢,怎么她反倒先气上了……

这小孩怎么这么爱生气?

茫然了片刻,简清拿出手机,搜索相关资料。

鹿饮溪回过身悄悄看了一眼简清,见她面无表情在玩手机,气更不打一处来,只想把她踹下床。

又背过身去,重重哼了一声。

简清听到她的冷哼,放下了手机。

搜索词条“怎么哄生气的女孩”,看到的答案简清都觉得不太合适。

道歉,喊宝贝,太肉麻,她说不出口;抱住不放,可能会被扇一巴掌;送礼,大半夜的,去哪里找礼物送……

简清看着鼓起的被子,一言不发。

她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只觉现在的小姑娘实在凶不得,稍微凶一下就要委屈给人看。

从前也是,被扇耳光、被刀豁口子的是她,偏偏小姑娘缩在沙发角落,一脸的委屈难过,让人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了,还得反过来哄她看星星看月亮。

沉默半晌,简清捡起鹿饮溪枕边的一根发丝,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用两根纤细的长发,徒手打了一段外科结。

她把打了结的两根长发拎到鹿饮溪眼前,晃了两晃,想逗她开心。

鹿饮溪看到打结的发丝,连忙把自己身后的头发甩到胸前。

是不是最近疏于护理,她的头发开叉、打结了?

简清淡声开口:“我打的外科结,用你我的头发。”

鹿饮溪被简清异于常人的举动懵住。

外科结是缝合时经常用到的一种结法,就是在平结的基础上多缠绕一圈。

消毒过的头发丝也可以用来缝合小伤口。

有些医学生年少不知头发贵,会拔自己的头发,用头发丝练习缝合橘子皮、柚子皮。

如果没有医学教育背景,鹿饮溪会很自然地联想到那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但她了解头发的其他用处,加上简清也不像是懂文学诗歌的人,她的结发,也许就是单纯地用头发打个外科结逗人开心,不可能是借物抒情……

简清学鹿饮溪刚才的模样,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没有听见“你理一理我”的软话,鹿饮溪却在瞬间抛弃了对简清的埋怨。

她把心里的碎片拾掇拾掇,拼凑好,觉得还能继续喜欢简清。

这一瞬间,她也察觉,喜欢一个人,让她的情绪变得像过山车,柔肠百转,忽喜忽怨,难以自禁。

鹿饮溪把头发丝放到了一边,浅浅笑道:“不闹了,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包饺子。”

简清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拿东西。”

她把自己卧室里的星空仪拿了过来。

鹿饮溪正准备戴上眼罩睡觉,见她捧了星空灯,问:“你用得习惯吗?”

简清淡道:“还行。”

她打开星空灯,关了卧室的灯,披着星辉,一步步走到床边。

星辉下的身影冷冷清清,好似山野里的一抹幽魂。

她掀开被子躺下,目光流转,瞥了眼身侧的鹿饮溪。

鹿饮溪拢紧睡袍衣领,恍惚间,觉得自己像被妖精逼着成亲的唐僧。

可电视里的妖精千娇百媚,这个冰块穿得丧礼似的一身黑,冷冰冰的,能冻死人。

鹿饮溪身子往后缩了缩,以免被冻伤。

简清身子前倾,往她那边挪了挪。

鹿饮溪又往后退了退。

那个冰块恬不知耻继续往前凑,墨玉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像是盯紧猎物的野兽。

鹿饮溪往后一摸

——身后是床沿,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靠得太近,冷香萦绕在鼻翼,鹿饮溪拉起棉被遮住前胸,一颗心不争气地扑通扑通跳。

她张了张唇,想问些什么,踌躇片刻,又把话吞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你这样看我,是不是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