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事实上, 景元白这个“大伯哥”也的确是说到做到。

也不知道他干什么,过了几天,他们就开始能陆陆续续接收到演员们的简历。

景元白挑了许久, 一个都没看上。

岑诀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 能让任宗如此投鼠忌器。

“和他儿子喝了个酒, 聊了天罢了。”

李开光参与了全过程, 此时跃跃欲试地补充道:“那小兔崽子快被元白哥吓哭了!”

岑诀脑补出了一副高中生欺负小学生的画面。

景元白得意洋洋:“对付这小崽子, 有用就行。”

况且,他看不惯任时这个小兔崽子很久了, 以前经常想办法耍这个小朋友玩。

任宗在任时被景元白找去聊天时, 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在办公室里大发了一顿脾气, 然后亲自驱车去将儿子接回来。

“没出息!”

任时屡屡被景元白拿捏住,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自己想和景元白在一起混。

奈何人家根本看不上这小畜生。

任宗将任时骂了一通,将人赶去二楼睡觉, 然后钻进书房里,关上门打电话。

“我看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任宗对着电话说道。

这两个人, 自然指的是岑诀和景元白。

“我之前以为岑诀想拍那个电影,是可怜那个小妮子。但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

“景元白上星期还去了戚家一趟。”

“他们该不会是察觉到戚雩的车祸有问题吧?”

任宗打电话时显然有些紧张,书房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棂中照进来,显得他平日温和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

书房外, 被赶上楼睡觉的任时蹑手蹑脚地走近书房。

他想知道父亲会不会和景元白打电话吵架。

书房门紧闭,但是并没有完全隔音。

家里只有父子两个人, 任时放心地将耳朵贴在书房门口偷听。

门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他想查我们,车祸也是活该。”

“……集团的事情……”

“你放心,他成了植物人, 醒不来的。”

“李华峰?不怕,他的父母在我们手里。”

“谁要是多事,和戚雩一个下场。”

任时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一种属于生物原始的趋利避害,让他不敢再继续,偷偷回到了二楼。

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父亲来敲门。

“澡都没洗就睡觉?懒不死你!”

“快,滚下来换了衣服再睡。”

父亲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骂骂咧咧,但是关心他照顾他的父亲。

洗漱完,任时悄悄躺在床上,拿起手机输入关键字,出来的全都是戚雩车祸的消息。

车祸距离现在,已经快一年了。

他想起往日戚雩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再想想对方被车祸碾碎,躺在床上当尸体的模样,不由得哼了一声。

活该。

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不知道那个和父亲打电话的人是谁,是他认识的人吗。

·

景元白将任时一顿整治之后,任宗仿佛担心投鼠忌器,没有再继续出手,项目的进度似乎重新变得顺利起来。

唐浙从李开光那里得到内部消息,早早地拎着礼物赶来。

“诀哥,考虑考虑我呗。”

唐浙吃到了新锐导演选拔赛的红利,不但成功转了型,还挽救了基于窒息的演艺生涯。

在节目播出之后,终于有正儿八经的剧组来找他拍戏。

经过这一番坠入低谷的经历,唐浙反倒不急了,仔仔细细地开始挑剧本。

但是剧本都不够好。

于他而言,不能让他进一步提升的戏,最好都不要去碰。

因此,在听到李开光说岑诀缺演员后,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岑诀沉吟片刻,上下打量唐浙,然后让对方试了一段戏,问:“虽然是男主,但是戏份不多,你愿意吗?”

“当然!”

于是给景元白看过之后,男主就定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唐浙新招的助理欲言又止。

他知道唐浙的情况,作为最近小有名气的演员,他们的经纪公司收到了好几个男一号的邀约。

可是唐浙拒了那些,反倒是接了一个看不清前途的大女主剧男配。

单单是冲着导演去,连片酬都没讲,值得吗?

唐浙听完助理的疑问,笑道:“你就等着吧。”

这戏拍的,绝对不亏。

说不定他还能凭此更上一层楼。

还没等到电影上映,助理就想尖叫了——因为唐浙参加的这部戏,女主角定了个影后。

是正儿八经的影后,不是那种不知名奖项出的影后。

这位女演员之所以愿意得罪任宗来演这部戏,自然是有原因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方是曾妮的朋友。

“我俩高中同学,一起考的电影学院。”

只不过,曾妮是编剧系,影后杜灵是表演系。

在杜灵的鼓励下,曾妮终于肯出门了,与岑诀等人见面时,还有些怯生生。

只是,她很快就盯着岑诀不放了。

“我……看过你的《铁索》,很、很好看。”

事实上,这个关于李松游的故事,曾妮从头到尾看了不下十遍。

每一遍看完,她都会哭得稀里哗啦。

但每次哭完,心中的黑暗情绪似乎又会少一点。

“是吗,谢谢。”岑诀笑道。

曾妮被岑诀的笑容晃得脑子发慌,灵感蹭蹭蹭冒个不停,立刻就想以岑诀为原型写一部戏。

她担心自己看上去太僵硬,于是扯了个笑容,说了句笑话:“就是……我看了你改的结尾。”

“你改剧本的功力太差了。”

岑诀猝不及防被原作吐槽,懵了一下。

曾妮被他瞪圆的眼睛逗笑了。

这大概是曾妮自那件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聊天结束,杜灵单独找岑诀道谢。

“听曾可说,是你当时接下了妮妮的戏。”

岑诀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值得被感谢:“只是喜欢、想拍罢了。”

杜灵撩了下头发,叹了口气:“妮妮她很单纯,不懂这些事情。”

岑诀抬起眸子。

“任宗……他不好对付。”

杜灵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刚入行的时候,有人拉我去陪酒,明码标价。”

当时,杜灵还年轻,加上家境好,并不急着成名。

但是和她一起的女孩子有人去了,很快就被折磨的受不了退了圈。

“他们干这个的,不只是一两个人,你懂吗?”

“任宗,传闻就是他们新找的□□。”

岑诀听完,愈发觉得这任家两父子是祖传的坏。

“你放心,我们会量力而行。”他想了想说道,“我会和元白商量,在拍戏期间找人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