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因为叶澜的缘故, 在除夕这一天,戚雩专门去给父母上了一炷香。

但认出了叶澜的身份,却仍然无法完全解释车祸背后的隐情。

叶澜就是任宗背后的人?

可他无权无势, 是靠什么让任宗听话?

在离开戚家之后,对方都经历了些什么?

诸多疑问盘旋在两人脑海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戚雩在年会上惊鸿一瞥认出了叶澜, 对方显然还在A城。

“找人这件事, 就拜托给景元白了。”

景元白人脉广, 路子多,将找人这件事交给他,自然再合适不过。

此间事毕, 便到了过年的时候。

岑诀已经想不起自己刚刚搬入戚家时的模样, 刚开始时,他考虑着搬走,几年过去, 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小, 接近于无。

他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除夕夜。

“来, 来,小诀,吃饭。”

戚家是典型的北方人饮食,过年时总要吃一顿饺子。

岑诀穿来之前是地道的南方口味,戚管家察觉到了这一点,饭桌上渐渐有了江南菜式。

“尝尝这个鱼好不好吃。”

与其他大家族相比,戚家始终就这么几个人,过年时总感觉有些冷清。何况,今年戚老夫人还不在家。

“她被儿子接走啦。”

戚老夫人虽然早离了婚, 但是在婚姻存续期间,与丈夫生下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岑诀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

“这家人情况也很复杂。”

曾经戚老夫人结婚的时候,戚家正是鼎盛时期,戚老夫人嫁的家族门当户对。

“这韩家,现在是闹得不像话。”

当时戚老夫人的丈夫虽然与戚家联姻,但自己在外桃花不断,后来还染了病。

戚老夫人性格传统,本不愿意离婚,是戚雩的父母做主,硬是将人带了回来。

当时生的孩子才七岁,追着人一路哭喊着不让妈妈走。

多年过去,韩家仍然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只是由于当家人到处留情,家里的下一代为了继承权闹得鸡飞狗跳。

“表少爷也不容易。”

失去了母亲这个庇佑的大山,在与家中其他私生子的争斗中,对方的确不占优势。

大家族中的往事如同堆积的树叶,一层叠着一层,要想挖掘,指不定能挖出什么更惊悚的料来。

戚管家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了八卦,而是表少爷与先生不对付,戚老夫人这个姑母夹在中间,显得颇为尴尬。

“幸好有诀少爷在。”

戚管家默默地想,自从岑诀来之后,先生为人处世已经温和许多了。

只是等到开年,戚管家才发现自己的评价评早了。

戚雩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陆家与岑林染的官司结果出来了。

陆家败诉。

按道理说,岑林染虽然来势汹汹,但毕竟是一个人,与陆家一个大家族对上,仍然占不了上风。

奈何在即将开庭之时,岑林染收到一个证据大礼包。

其中不光包括对己方有利的证据,还附带了一个相当限制级的视频。

视频中,正是陆允出轨的过程。

岑林染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他,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证据使用起来。

一瞬间,网上都是关于陆允尺寸的玩笑。

开庭前有了这一份证据,岑林染占据优势,在庭审上取得了胜利。

陆允当场气得差点升天。

如此一来,受到声誉的影响,陆家在影视圈的布局也不得暂停,显得被动无比。

“我们戚董还真是狠。”

旁人不知,但景元白是经手人,对此种内情却是很了解。

如果说之前戚雩对付陆家,是正常的商业手段,可后来得知陆家将矛头指向岑诀,他就不乐意了。

既然陆家玩阴的,那他也只能奉陪。

陆家被收拾得叫苦不迭,完全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若是再来一次,恐怕不会再得罪戚雩这个死对头。

对付陆家也只是闲笔之一,更重要的还是对于车祸背后真相的追查。

虽然察觉到叶澜的身份时,戚雩没有隐瞒岑诀,但真等查到了点什么,他反倒不想让对方了解这些肮脏的东西了。

“当年你们家给叶澜找了领养,然后这家伙待了两年就跑了。”

那时候叶澜十六岁,但是因为身体强健,看上去像是成年人。

叶澜先是找了金主,然后又更换了男朋友,除此之外,还在夜店打工。

“他与任时玩得很好,通过这条线,搭上了任宗。”

“你知道,他们这些人,玩的花样很多……”

正是因为这样,那个荒唐的视频握在叶澜手上,任宗也就被拿捏住了。

景元白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又透露了点风声:

“任宗的前妻去世之后,就沉迷于玩些这些游戏,因此秦松对此很看不上。”

和对方玩的男孩子不少,后来遇到了叶澜,后者手段高杆,两人一拍即合,就稳定了下来。

谁知道,会有后面的事情。

“你是说,任宗背后的人就是叶澜?”

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所以叶澜想办法找上了任宗,用一系列手段报复自己。

……这,也太扯了。

“如果背后人是叶澜,秦松为什么不直接说?反倒是做作的弯弯绕绕地给提示。”

在戚雩看来,秦松给提示方式,本身就包含着一定的信息量。

显然,对方是想要提示,但又不想直接说出是谁。

像是有顾虑。

“你有什么想法?”景元白问。

戚雩若有所思,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再等等,先找到叶澜再说。”

·

正月十五过后,剧组重新集聚,与此同时,拍摄进入了倒计时。

这一回,戚雩没有跟来,凌之语乐开了花。

“太好了,总算不用见他了。”

在拍戏的时候,凌之语十分卖力,等到了拍摄间隙,又找借口请全剧组喝奶茶。

剧组人见对方点的是岑导喜欢的那家,心中心知肚明。

“你就不怕制片人杀过来?”经纪人咬牙问。

“怕什么?”

凌之语当时被那样拒绝,哪能不明白两人之间没可能——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故事。

但这又如何?

“我很尊敬岑导,马上要杀青了,我请他喝奶茶不行吗?”

如果说最开始喜欢岑诀,是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话,经过一起拍戏时的相处之后,便成了尊重。

“如果这部戏拿了奖,我的事业能有什么发展,你又不是不懂。”

凌之语提起事业,经纪人就没话说了。

这一次拍戏,经纪人是从头跟到尾,很清楚剧组全体工作人员在这部电影上所耗费的精力。

尤其是导演,称得上是精雕细琢,呕心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