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宵度

今夜太美。

烛光影,红帐中,美人面,交杯酒。

秦休意攥紧袖子里的小脂膏,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口中酒还未咽下,萧无陵忽然勾住他的肩背,欺身压来,唇齿相依间,酒香四溢。

秦休意被萧无陵吻得晕乎乎,不知不觉往后一倒,就躺到了床上去。萧无陵敛着眸光,玉白修长的手指如风吹过杨柳,抽开腰带,丝绸衣料随风如柳絮、萎落于地,萧无陵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秦休意被按倒在被褥上。

……等一下,为什么是他在下面?

温柔缱绻里挣开一丝清明,秦休意以眼神询问萧无陵。

萧无陵没有领会,雪白指尖,轻解罗裳,看得秦休意呼吸一窒,顷刻间什么话也没有了,他突然想起来:

仙君是强势美人受,最喜欢脐橙了。

——美人受主动献身,作攻的还有什么可求!

秦休意心想没错,就是这样,他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躺在床上,等着萧无陵跨坐在自己身上,等了半天,一点也动静也没有,秦休意有点不满地伸手,摸上萧无陵的腰:

“你怎么还不来!”

萧无陵看他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像是悟了,却不点破,反倒噙着那抹笑意,勾起秦休意的一缕乌发:

“殿下喜欢这个姿势吗?”

秦休意点头如捣蒜:“我喜欢啊!脐橙什么的最棒了!”

萧无陵笑得更深了:“那殿下还喜欢什么姿势?”

“……嗯。”秦休意脸有些红,当着美人受的面说这些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后入更不错……”

萧无陵深深地注视着秦休意,一双眼睛漆黑不见底:“是吗。我记住了。”

秦休意心想,你记住有什么用啊,脐橙就算了,后入可是他这个攻出力的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再磨叽耽搁了,秦休意从凌乱的衣服堆里精准地抽出他带来的小软膏,温柔体贴地递过去:

“来,无陵!赶紧来,要不要我帮你?”

萧无陵单手接过来,修长的手指握住软膏,不紧不慢地挤出来,淫`靡的动作由仙君做出来便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秦休意看得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像把自己全身的勇气都吞下去了,手脚四肢一点点僵硬。

“殿下,不用这么紧张。”萧无陵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秦休意的脸庞,“我不会弄痛你的。”

——这话有点怪怪的。

秦休意还没想明白,就见萧无陵忽然抽手翻开衣服堆,精准地拎出小毛笔和小墨水,笑问他:

“殿下这些又是做什么用的?”

秦休意望着清纯禁欲的美人受,觉得自己真是太黄了,他两颊一寸一寸地红起来:

“写…写正字用的……”

萧无陵故意发出疑惑的声音:“在哪里写字呢?”

秦休意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在…腿…上。”

“这样啊。”

萧无陵修长的手指捏住小墨水瓶,细细把玩着,动作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秦休意看得脸上燥热难当,仙君手上的动作似乎不仅仅是捏住了小瓶子,也捏住了他的小心思。

“那,殿下准备在腿上写多少呢。”

被仙君坦荡清澈的黑眼瞳盯着,秦休意顿时无地自容:“九…九次。”

秦休意的注意力全放在萧无陵手里那墨瓶上,并没有察觉到,仙君的另一只手,正在逐渐接近他的后腰……

萧无陵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一夜九次,殿下好志气。”

秦休意脸烫得脖子连着耳根都烧红一片,像一只被炸熟了的虾,他受不了了,气得抓住萧无陵的袖子:

“你别逗我了,快点做啊!”

像火舌舔了引信,炮火轰隆炸开火海一片,炽热的情浪翻滚。萧无陵俯视着身下的秦休意,像雪狼盯着一只没头没脑撞上来的小羊羔: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出生的小羊羔还不认识雪狼,还咩咩叫着往雪狼的怀里钻,傻乎乎地用自己雪绒绒的羊毛温暖狼,一点也没意识到,他即将被一口吃掉、被被狠狠摁住,慢慢地、拆骨入腹。

“殿下更喜欢后入是不是。”

秦休意:“…啊?”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萧无陵没跟他废话,忽然按住秦休意将他翻过去,背对自己。

等…等等等等!

“啊…”

布衾猛地被攥出一道褶皱。

秦休意挥手挣扎,萧无陵毫不客气地摁住他的脑袋,狠狠按进枕头,然后……

“萧!无!陵!你…混!啊…!”

骂声被闷在枕头,成了一段呜咽。

萧无陵一只手挑起秦休意的下巴,凶猛地接吻,激烈而无法拒绝,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淡淡地问他:

“我如何?”

“不…无陵……呜!”

秦休意被撞的发出了一声悲鸣。

不对,不对,全都乱套了!

“我…我应该在上面的……”

萧无陵倾身而上,贴在秦休意的耳边,清冷的声音里沉着温柔:“下一次让殿下在上面好不好?”

气音如丝丝缕缕的微风吹过耳边,痒痒的,秦休意敏感地缩起肩,心里顿时妥协了,原来是轮流啊,轮流也不是不可以……

吻如疾风骤雨,鞭笞而下,秦休意在暴雨中的波浪里被撞得摇摇晃晃,全身的气力像开闸放水,稀里哗啦全流走了。他被吞吃而尽,被推上云霄,又被折腾的死过去。

寒冬遇见春,融雪的溪水潺潺而出,顺着两瓣山谷蜿蜒而下,湿漉漉、昏沉沉。

夜越沉越深,秦休意气咽声嘶,到了最后,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恍然间,他好像被推坐起来,变成上面的一方。他恍惚想到之前五零说的轮流。

好累哦,不要了,存着下次再做攻吧。

秦休意在心里想,他张口想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意识模糊、秦休意辨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腿间痒痒的,蘸饱墨的笔尖轻轻划过——

“一次。”

耳畔响起萧无陵清冷的声音。

“来,换殿下喜欢的,脐橙。”

秦休意蒙头蒙脑地跨坐上去,像坐在一匹白马上,只是这马鞍上支愣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他很不舒服。秦休意扭动着想要下来,却听见一声轻笑:

“这就蹭起来了?”

萧无陵伸手,指尖轻轻搭在秦休意的腰肌,力道轻得像落了一只蝴蝶。

然后,猛地扣住,狠狠一摁——

“啊!!”

秦休意弹起来,又以更大的力道坐回去。小羊羔终于发现了雪狼的面目,吱哇乱叫着要逃走,却被捏着羊角狠狠揪回来。

“呜…呜呜……无陵!无陵…放过我吧……”

秦休意似被绑在一根摇摇欲坠的桅杆上,被大海的风暴推上巨浪的最高峰,再狠狠坠落、掉进深海的底渊,激宕起的白色泡沫几乎让他窒息。秦休意胡乱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