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倚梅园是真的挺大的,至少她住的这个院子就不小,随意逛逛就用了两刻的时间。长时间的行走,她的身上也发了汗,便直接回去了。

回到屋子前面,却瞧见了两个大红木箱子正楮在院落中央。

“姑娘,这是您落下的行李,属下给您送来,您清点清点。”那人恭敬的站在一旁道。

枝枝纳闷:“我没什么行李啊?”

当初她去求傅景之的时候,浑身上下连件首饰都没有,只有一身粗布麻衣,当天就被人给扔了。如今哪里冒出来的两大箱子行李。

“是您从前跟着殿下时候的行李。”他道:“除却那只兔子都带回来了。殿下不喜带绒毛的动物,就将它放生在后山了。”

枝枝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在营帐伺候傅景之时候的东西。

那段时日几乎每天都有东西送到她那里,枝枝都给放了起来。从军营出来的时候,她只骑了一匹马带着随身匕首逃命,自然是什么都没带出来。

不曾想,如今这些东西竟然都被收拾好,完整的送到了她手里。

至于那只兔子,当时是傅景之送给她的,说是养在营帐外,但是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什么心情逗弄兔子,所以只把玩了两次。

不过如今兔子被放归山林,也不失为一种好去处,自由自在的,还有点令人钦羡。

借此,枝枝暗自记下了傅景之的禁忌:不许进书房,不许养毛绒绒。

看着面前的两个大红木箱子,里面装的无非就是她的衣服首饰,她道:“抬屋子里归置一下吧。”

小厮将箱子抬进去,听雪带着刚回来的清欢进去归置东西。

院子里只留她和冬至,枝枝隔着几步距离,轻声问道:“冬至,我能问你一件事吗?不知道你对时常过来送膳食的梨花有没有印象?她......还好吗?”

内乱加战乱,一群弱女子在军营中也是很难生存的下来的。那段日子里,一直陪伴安慰自己的梨花就像个大姐一样,陪她聊天说话,关照至深。回来后她便一直担心她的安危。作为战争的直接参与者,或者从冬至这里能得到些许消息。

果然,那人回道:“她还活着,至于行踪,属下不知。”

知道梨花还活着,枝枝开心的双眼含泪,“多谢你了冬至。”

那人站了半天,看着小厮就快出来了,低低的开口:“属下...秋至。”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那小小的声音。

“姑娘,东西都归置好了,您看这些东西放在哪里顺手。”清欢从屋子里出来,到枝枝身旁问。

“好,我知道了。”枝枝随着丫头进屋,看到了里面许多脂粉衣物。

听雪指了箱子里剩余的一部分道:“姑娘,这些粉质都比不上京城的粉质,还有这些钗环衣物,款式也陈旧,以您如今的身份,怕是戴不得了的。”

枝枝看了一眼,那时候在营帐里,她整日都不怎么出去,许多东西送来后都没拆开过,“既然不合适,你们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留下,剩下的分给洒扫的小厮丫鬟婆子吧。”

听雪还未发话,清欢笑着开口:“多谢姑娘,姑娘可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美人。”

这丫头是个活泼的,枝枝看着也心生欢喜,“喜欢什么赶紧挑吧,我妆匣里有喜欢的也可以挑两件。”

反正都是傅景之那厮的,她也没客气。

枝枝如今不能戴的钗环对于奴婢来说也是极好的,清欢挑了两支钗子,又给听雪戴了一根。眼见着听雪严肃的表情,最终变成了无可奈何。

剩下的衣服首饰又被小厮抬出来,清欢跟着下去分配。听雪恭敬的对枝枝行了一个礼道:“多谢姑娘包容清欢。”

枝枝又从自己的妆匣里拿出来一个钗子放到她手里,笑着说:“清欢是个活泼的,看着就让人开心。至于钗子,本来你也说了,已经不适合我了,那就送予你们,图个乐呵。你也别苦着脸了,清欢两个,你也两个。”

她只是怕清欢太跳脱,惹了枝枝不喜欢。如今一看就知道枝枝是个好说话的,她嘴唇开合几下,终是手指收紧,握着手里的钗子说:“多谢姑娘了。”

一连两日,六殿下都是按时点卯,去了却又无所事事,不是打瞌睡就是去院中的大树下打瞌睡。

这么重要的位置,他却活成了一个富贵闲人。而刑部的两个侍郎熬成了老鹰,黑眼圈比拳头都大了。

禹王听到这事以后,轻蔑的嘁了一声:“虽说他在边境是立了功,但是据说这事主要是陈副将做的,他就是捡了个便宜。父皇也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刑部就这么送了出去吧。”

杨全附和道:“听说六殿下啥也没干,整日在刑部睡大觉。”

禹王却突然沉声起来:“就算如此,父皇将刑部给了小六,说明他对我多有不满了。”

“可是这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以后只有您才有可能成为太子。”

如今皇上的三个皇子里,一个从小就摔断了腿的谦王,一个人八岁就开始汤药吊着命的景王,只有禹王健健康康,手里把控着兵部,礼部,刑部三个重要部门。而且禹王母族势力也强大昌盛,是不作二选的太子人选。

“可是......”禹王轻轻地放下茶盏,碰在檀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父皇如今正值壮年。”

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三个儿子却已经风华正茂。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禹王慢慢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问道:“听闻欣嫔娘娘已经有孕四个月了?”

杨全道:“快五个月了。”

“欣嫔是个好福气的。”禹王起身道:“托人送份大礼,记得选好时机。”

傍晚的时候,小厮传来消息,六殿下今晚不回倚梅园了。

枝枝本是要等他回来用膳的,如今自己传了膳食,慢悠悠的吃了以后便睡下了。

这厢,傅景之方才回了景王府,就从院子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他恍若无人,枝枝的进院,那人终于忍不住,从院子里的鲤鱼缸后钻了出来,原地跳脚道:“哥哥!你明明就是看到我了,干嘛还要走过去。”

傅景之走到院落中央的石桌旁坐下,抬眼问道:“你自己不也出来了?”

傅云熙瞪着圆溜溜的杏眼,难以置信的说:“哥哥,你怎生......”

傅景之回头:“怎生什么?”

“怎生这般无赖,就知道欺负我。”傅云熙坐到了他对面,开始数落道:“你都回来三日了,去探望过父皇母后,为什么独独不来看我?”

傅云熙并不算傅景之的妹妹,她的母亲是一个才人,生下她就去了。当时恰逢温嘉贵妃小产,也失去了一个成型的女胎,就抱给了温嘉贵妃抚养,成了傅景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