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京城的谢侯府只有一个。而且听说谢侯爷老年得子,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在京城的纨绔子弟里也是出了名的,年纪轻轻就被称为谢小侯爷,甚至连皇上都默认了谢小侯爷这说话。毕竟整个谢侯府,只有他能继承的。

若是她没记错,她一直等的就是谢侯府的消息。

但是她等的是谢老侯爷的消息。

毕竟谁不知道,谢小侯爷跟六殿下,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两个人昏天黑地,是京城有名的狐朋狗友。

见枝枝表情复杂,谢回却觉得有意思,凑近道:“你是不是在想,明明找的我爹,怎么来的却是我?”

“没有。”枝枝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但是想到,既然他都已经明目张胆的进马车了,那他肯定就是傅景之所说的那个人。她现在别说是跳起来了,跳下车怕是都没用的,只能慌忙否认。

谢回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又退了回去,好笑的问:“见到我都怕成这样,那平常你是怎么在傅景之那个家伙身边过的啊。他可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主儿。你就不怕他?”

顾及着面前这人和傅景之的关系,枝枝绝对维持现状,继续不搭理他。

不料男人却没完没了了,继续追问道:“你的事,姑姑都跟我说了。是个小可怜了。说吧,这次寻我,是想做什么?”

枝枝又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要找他。

她找的是谢老侯爷,本身想的是,借着傅景之娶亲,想办法求个情,让傅景之放了她这个外室自行回家。

她无权无势,天下比她美貌的女子也有,趁着这个机会,她想,傅景之应当驳了一个侯爷的面子。

但是如今来的是谢小侯爷,这件事万万不能开口的。

枝枝不说话,谢回也不厌烦,继续用长辈的语气道:“只要你叫我一声小舅舅,我什么都依你,行不?”

这像极了大灰狼诱拐小白兔,不安好心。

枝枝也摸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依着辈分叫道:“小...舅舅。”

“既然都叫了小舅舅了,那以后小舅舅便罩着你了。日后傅景之那狗东西若欺负了你,就找小舅舅,小舅舅给你出气。”谢回豪气的拍了拍胸脯,义薄云天的架势。

枝枝却已经在心底琢磨了几圈了,若按照如今的备份,谢侯爷与她的祖母是姐弟,她的父母与面前的男人是同辈。那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长辈。

但是她只是从不知道,傅景之也没有与她提过。就说明,谢小侯爷从未与傅景之提及这件事。

如此一来,她更摸不清她这个小舅舅究竟想干什么了。

她在琢磨谢回的心思,其实谢回也在观察自己小外甥女的表情。

姑姑那边传来的消息很明确,要他想办法悄无声息的把人弄出来。若是失败了,再想办法保全小家伙的退路,依着他的能耐,至少也能给小家伙争取个侧妃的名分,保她一辈子顺遂平安。

可是如今看起来,小家伙也是个聪明的,不清楚他的意图的时候,完全也不摆明自己的想法,更没有知晓两个人的关系就冲上来,谨慎的很。

让他忍不住逗了她好几次,看着她受惊的样子,觉得分外有意思。

借此,他便也更好奇,若是他真的把小家伙弄走,傅景之那个狗东西会不会着急了。

逗也逗完了,谢回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正襟危坐的说:“你的家书,看完以后,再好好感谢感谢你小舅舅吧。”

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一看就是爹爹的。

枝枝一瞬间热泪盈眶。

夜色苍凉,晚梅的枝杈在月光挥洒下,镀了一层银白的光,梅花悄然于深夜绽放,却依旧绚烂。

对窗而坐,有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女子,细白的手腕,端着银白色的酒壶,对月饮酒。

万籁俱寂之时,殿外的门却被一脚踢开,哐当一声巨响震的人心一颤,窗前的人儿却纹丝不动,只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扔出窗外,冷漠的看着闯入的男人。

“嘉儿,你从前从不喝酒的。”晟献帝说着话,慢慢靠近,将手贴在女人的脸庞,脸上充满了留恋的神色。

温嘉侧过脸去,躲过了男人的手掌,低头轻轻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从前我不在这所牢笼之中。”

“嘉儿,只要你愿意,皇宫随便你去,京城也任你逛,你要什么,朕都给你。”晟献帝的语气带了急切。

温嘉却不屑一顾,眼神淡漠:“要你死,也可以?”

这一句让男人暴怒起来,他的脸上表情开始狰狞,声音也冷了下去,“温嘉,他已经死了,尸骨都化成灰了。但是我们还在,我们还有儿子,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他?也放过我们?”

一向温柔的女人却也疯笑起来,指了指面前的九五之尊,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你、我、从来没有我们。”

晟献帝却好像听不到一样,将半边身子压到了女人的身上,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带,带着浓重酒气喷撒在女人的脖领上,大声说道:“嘉儿,朕让你随意出入皇宫,朕将皇位也传给我们的景之,朕把所有东西都给你,好不好......”

温嘉只觉得胃部翻滚,差点因为男人的话语吐出来。她猛的踢了男人几脚,却因为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而无济于事。

屋子里有男人的醉话,还有女人的辱骂。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宫人道:“皇上,欣嫔娘娘......见红了!”

这一句话,让衣衫不整的男人停住了身子,大步去了殿外。

玉和姑姑也终于进来,看着衣衫半解的温嘉贵妃,哭不出声来,却心疼的泪流满面。

温嘉却像个没有感觉的木头人,只对外道:“准备热水。”

每次被晟献帝碰,她都会洗几个时辰的热水澡,恨不得身上被泡的脱层皮,却也洗不去那令人发呕的内心感觉。

尤其是今日,她狠狠地搓着身上的痕迹,许久,靠着木桶,终于还是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消息。

欣嫔娘娘的猫儿突然发了狂,惊吓得欣嫔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终归还是小产了。

温嘉贵妃泡在水里,问道:“张小姐可还好?注意些猫儿狗儿的,不许进她的院子里。”

玉和姑姑用手比划道:太医说了,张小姐的胎很稳,除却那次惊动,一直都很好。只是,她这个月已经与外界通信三次了,今晚她的丫鬟又从狗洞偷溜出去了一个时辰。

温嘉贵妃:“随她去,只要别惊动了别人就好。”

说完,她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入水中,脸都憋的通红,才扶着木桶的边缘将晚饭都吐了个干净。

夜里的小路上,马车行驶的声音格外清晰,枝枝半混半睡的时候,听到外头有人问:“她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