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酒窝(第2/4页)

刚巧这时,齐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烧鸡和新鲜的蔬菜。

慕夭走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去哪儿了?”

齐冰拎起肉和菜,“怕店里的伙食油腻,宝珊还会吐,我想自己下厨。”

若真是怀了身孕,油不油腻都会吐,不过有这份心,已是难得。

“那你去忙吧,多谢了。”慕夭拍拍她的肩,转身之际,与慕时清交换了眼神。

大狐狸和小狐狸才不信齐冰只是单纯去买菜了。

等宝珊睡着后,慕夭悄悄去往慕时清的房间,“拦下驿馆的人了吗?”

慕时清手里夹着一封印有八百里加紧的密信,挑眉看向她,“你跟太子怎么回事?”

慕夭僵住,密信里不会写了她和太子的风月事吧?

太子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齐冰?

不会吧!

心里有那么一丝恼羞成怒,慕夭“嗷嗷”两声扑过去,夺过信函,从头读到尾,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二叔你诈我!”

信上只向太子交代了他们的行踪,连宝珊怀孕的事都没提。

姜还是老的辣,慕夭磨磨牙,气嘟嘟坐在对面,“我要喝茶。”

慕时清为她倒杯茶,“太子为何一再帮你?”

若是没猜错,她此番逃婚与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自己二叔一向一叶知秋,跟他斗心眼只有吃亏的份儿,慕夭嘟嘴道:“那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告诉我爹。”

“嗯。”

慕夭对慕时清是信任的,知道他不会将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于是红着脸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她的解释,慕时清温煦的面容变得严肃,难怪慕夭宁可败坏名声也要逃婚。

“赵薛岚。”

他轻念一声,突然攥皱手里的信封。

*

宝珊这一觉睡到次日天明,醒来后整个人倍感轻松,胃也不难受了,甚至一度认为昨日只是吃坏了东西才会不舒服,但月事推迟的确难以解释。

她坐起身,靠坐在床头,忽然瞥见卧房里挂着几副画着娃娃的画像,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事,总感觉年画娃娃更为讨喜可爱了。

弯弯嘴角,她穿上绣鞋走进客堂,发现慕夭和齐冰在窗前对峙。

“怎么了?”宝珊走过去,目光在她二人之间来回地转。

慕夭用手挡一下,“你别过来,等我了解完情况,再跟你讲。”

看她二人脸色都不太好,宝珊默默退到门外,发现慕时清正在客堂一个人喝茶,看着惬意又孤单。宝珊犹豫一下,大着胆子走过去,“慕先生。”

俏丽丽的小姑娘站在面前,慕时清淡笑,给她点了一碗鸡汤,“坐吧。”

宝珊坐在桌子对面,有些拘束,却脚下生钉不想离开,她对自己的行为很是不解。

“我跟上次那个大夫说好了,以后每到他坐诊,咱们就过去。”

宝珊知道慕时清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更何况他们之间除了慕夭这层关系,实在谈不上有交情,“这样会不会耽误先生的行程?”

“不会。”

他本也是到处游历,既然遇见这么一个怀了身孕的孤女,全当替她的双亲照顾她了。

暮春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打湿了窗前的竹帘,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坐在竹帘下闲聊,一个是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孤女,一个是见识广博的大儒,闲话家常时竟也没有违和感。

宝珊捧着热汤,轻声问道:“先生一直在寻的人,可有线索?”

“杳无音信。”许是气氛尚好,慕时清头一次愿意跟人提起心尖上的人。

“先生会一直寻找下去吧。”宝珊用的是肯定语气,而非疑问语气。一份经历风霜雪雨的爱,融入骨髓,成了身心的一部分,一旦缺失,宛如剜心,怎会不去寻觅。

指尖轻点桌面,宋锦暗纹衣料垂在腕部,露出一只修长的手。单看这只手是看不出年纪的。

宝珊对人的手有一种特殊的癖好,最欣赏陆喻舟的手,是她见过自认最好看的手,再看别人的手,都觉得逊色了些。

当慕时清露出手时,宝珊不免多看了几眼,这只手连同他这个人都会给她带来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见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慕时清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惹得小姑娘红了脸蛋。

“冒昧了。”宝珊捧着热汤有点汗颜,又不好意思对人解释自己的癖好。

慕时清没当回事,抬手让店小二添了茶水和点心。怕她尴尬,岔开话题问道:“尊堂在世时,可有提过你的身世?”

宝珊摇摇头,“我那时太小,记不得娘亲的话,只记得娘亲说过,我的外祖父母在汴京。”

在汴京......

这是多么重要的线索,不知她对陆喻舟是否提过,若是陆喻舟有心,会帮她暗查,若是无心,线索再明显也无用。她一个孤女,靠自己的人脉想从汴京寻亲,确实很难。

慕时清将点心推过去,“那尊堂将你托付给其他人时,也没跟人提过你的身世?”

“我都不记得,”宝珊扣紧碗沿,“打从我记事儿起,就跟着养母过了,养母从未跟我提起过,我一问就......”

“就什么?”

宝珊扯扯嘴角,“就打我。”

这样一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是被打着长大的吗?

慕时清都能够想象得出,她的养母是怎样一副面孔。

宝珊抿口糖,冲淡嗓子眼的酸涩,“而且,我猜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世。”

如若不然,一定会去她外祖父家勒索一番的。

慕时清沉默地点点头。

少顷,慕夭气嘟嘟走到两人面前,一副你们快哄我的委屈模样。

宝珊拉着她入座,“怎么了?”

慕夭跟宝珊咬耳朵,之后问道:“你说气不气?”

原来齐冰不止是赵祎派来保护她的,还是来监视她的。

说来奇怪,她跟赵祎什么关系啊?赵祎要让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还不准她与其他年轻男子来往。

“凭什么?”慕夭气得抠桌子。

宝珊捋捋她耳边的碎发,“好了,别气了。”

想想就知,赵祎若对慕夭断了心思,作何还要费力去保护她?

慕时清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心思百转,他与很多人不同,并不认为女子失身就一定得低嫁,或不得不嫁给导致她失身的男子。姻缘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也凑合不得,否则,兜兜转转,悲伤收场,着实是犯不上。

“你想好了,若是今后都不想再与太子来往,我会帮你断了太子的监视。”

听二叔这么一说,慕夭点头如捣蒜,“有劳了。”

这么客气?慕时清揶揄一眼,不知这小丫头又耍什么心思呢。

慕夭靠坐到他这边,搂住他胳膊,“帮人帮到底,二叔再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