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宝珊,爹爹来接你了……(第2/3页)

唇上痒痒的、凉凉的,宝珊凝气,让自己尽量不露怯。

“抿一下。”陆喻舟收起药膏,淡淡交代。他们好像转变了身份,男人变成了医者。

宝珊提步要走,被陆喻舟拦住腰身,“我有事跟你商量。”

这好像是他头一次同她“商量”事情,而非让她执行。宝珊“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陆喻舟靠在桌沿,双手抱臂,“若是不出状况,三日后我就要回宫复命了。”

闻言,宝珊心头一荡,意识有点混沌,“嗯?”

在自己面前,她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何曾像此刻这般飘散思绪,陆喻舟觉得好笑,将她按在怀里,“我说,三日后我要离开,你和阿笙暂且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宝珊乖巧点头,“好。”

“真的愿意等我?”

“大人想做的事,我能改变什么?挣扎是徒劳,白费力气。”

听起来更像是认命,陆喻舟丝毫不觉得舒悦,好像一切都是他在强求,“等见面官家,我会主动请缨去平息黎郡的战事,会用这场功劳交换你、阿笙和先生的身家性命。”

平息一场战事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说不定会搭上性命。若能在战事中立下功勋,封王指日可待,可他竟要用灼灼功勋换取她和家人的性命......

说毫无触动是假,宝珊嗓子有些涩,“大人不觉得亏吗?”

这份恩情,她偿还不起,可关系到父亲和儿子的安危,又没办法一口回绝。诸多纠结缠绕在一起,使她心绪烦乱,以致于陆喻舟后面讲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陆喻舟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你在听我讲话吗?”

宝珊美眸微闪,忍着对他的恐惧,直视他的双眼,“大人还未回答我,与官家的这笔交易不觉得亏吗?”

“亏不亏的,不是该日后你来告诉我么。”陆喻舟啄了一下她的唇,尝到了药膏的味道,不如她唇上原本的味道清甜,可陆喻舟像着了魔,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缠绵,宝珊紧咬着牙关做最后的抵抗,被男人带着转个身,倒在了木桌上。

前些日子,听一名钦差讲起,耳垂是女子较为敏感的地方......

陆喻舟捏了一下宝珊的耳垂,用舌尖配合着去撬她的牙关,攻陷开城池。

“唔......”

宝珊吓得缩了一下肩膀,感受着唇上的厮磨,心里颤得厉害,推又推不开…事情商量的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唇舌的追逐?

女子那股子别扭劲儿一上来,最是让人癫狂,髣髴她越别扭,他越喜欢。

喜欢......

陌生又让人悸动的感觉源源涌来,陆喻舟扣住她的腕子,拉开距离,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有感觉?”

这人还能再厚颜无耻些吗?宝珊扭头看向一旁,尽量控制着呼吸。

美人身段袅娜,面色陀红,比花园中的蔷薇还要娇艳,陆喻舟知道宝珊的美胜在清丽,却不知她的美更胜在含羞带恼。

三分恼、七分羞,衬得她更为娇俏瑰丽。

似沉浸在薄醉中,陆喻舟逼她正视自己的感情,“喜欢我吗?”

本来面带恼羞,一听此言,宝珊有点想笑,“大人喜欢我吗?”

见惯了男女之间的薄情寡义、一拍两散,她自认是一个不会轻易动情的人,更遑论对眼前这个男人。

同样,在见识了父亲的薄情、赵氏的狠毒、兄弟的算计,陆喻舟自认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被谁搅乱心湖,可宝珊做到了。至于是否喜欢她,他不确定,但非她不可。

客堂内,阿笙吃了一个又一个小笼包,肚子越来越圆,名副其实的小胖猪。

小桃劝道:“少爷少吃一些,夜里该积食了。”

自家的小少爷是真的能吃,还不挑食,小嘴一努一努,吃什么都是一副香喷喷的样子,饭量是同龄孩子的两倍不止,日后也不知能不能瘦下来。

“桃桃姨姨,我娘和陆叔叔怎么还不出来?”阿笙握着勺子舀汤,吃得小嘴脏兮兮的,他们再不出来,他可能会把一桌子的饭菜吃了。

“咯吱。”

隔扇被人从里面拉开,只见陆喻舟走到阿笙面前,弯腰道:“三日后,叔叔要回一趟汴京,阿笙想去吗?”

汴京......

自有记忆起,阿笙就没出过远门,哪里知道汴京是什么地方,可听陆喻舟说要离开,阿笙一着急,攥住他衣袖,“叔叔别离开阿笙。”

胖胖的小手力气不小,攥皱了华贵的衣料,却见男人嘴角愈发上扬。

陆喻舟揉揉他的头,“叔叔回汴京处理些事情,等处理妥当后,就接阿笙过去。”

“真的?”

“嗯。”

小团子懵懂地点头,“阿笙等你。”

虽然年纪小,但语气坚定,让陆喻舟很满意,倾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感受到额头一凉,小团子腼腆地低下头,晃起小短腿。

得了阿笙的承诺,陆喻舟拉着宝珊落座继续用膳,刚执起筷箸,就听门侍来报,说有贵客登门。

握筷的手一顿,陆喻舟缓缓放下,握住宝珊和阿笙的手,“走,带你们去接一位长辈。”

“谁呀?”阿笙跳下绣墩,欢欢喜喜地握紧陆喻舟的手,“阿笙认识吗?”

陆喻舟淡笑,目光有些空洞,“阿笙应该是娘胎里就认识了这位长辈。”

宝珊似有所感,顿住步子,“把话讲清楚。”

此刻霞光漫天,陆喻舟转眸,恰有一缕残阳照在他的眼尾,将他黑漆的眸仁映得浅淡,“去接你的父亲。”

沉淀多年的心海忽然卷起惊涛骇浪,宝珊身体轻晃,颤抖着唇瓣问道:“门外之客是...慕先生?”

假装在意一个人,是不会连头发丝都颤抖的,陆喻舟凄然一笑,说不出什么心情,总归有些嫉妒,“嗯,是慕先生。”

话音刚落,就见宝珊提着裙摆跑了出去,翩然的身姿如同奔向自由的飞燕。

府门前,慕时清刚要扶邵婉下车,就见一抹清瘦身影跑来,翻飞的裙摆上绣着几个银珠子,在夕阳下熠熠闪闪。

清丽如三月玉兰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啊,慕时清忽然眼眶酸涩,不自觉向前走去。

曾经的他们虽然投缘,却因身份隔了一层砂纸。面对慕时清,宝珊总是自卑,愧于他的恩情,可今时今刻,宝珊大胆地撕开了那层砂纸,扑进了慕时清的怀里。

“先生!”

慕时清稳稳接住她,用力收紧手臂。温淡如竹的男人何曾当街泣泪过,这一刻,慕时清感恩命运,让他又一次有了心的寄托。

“宝珊,爹爹来接你了。”

闻得此言,如浮萍生根、船舶靠岸,使流浪的人儿有了家,宝珊窝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似要把积压十多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