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别哭

阿笙醒来时, 发现爹娘不在身边,小脸漾出疑惑,拱着小身板爬下床, 不小心踢到了脚踏, 脚尖一疼, “唔。”

他坐在地上掰起脚,呼呼吹了两下。

宝珊从湢浴出来时,见儿子抱着腿, 快步走过去,将人提溜上床, “怎么了?娘看看。”

伸出一只元宝似的脚丫, 阿笙瓮声瓮气道:“磕到了。”

小巧的脚趾尖上红彤彤的,宝珊握住儿子的脚,温柔道:“娘给吹吹。”

“吹完啦。”阿笙笑嘻嘻道。

每次碰到磕到, 娘亲都会给他吹吹, 他早就学会啦。

看着坚强的儿子, 宝珊欣然一笑, 把他的小脚塞进被子里,“捂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时, 陆喻舟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衫走过来,凹凸的腹肌吸引了阿笙的注意。

小家伙伸手碰了碰,又按按自己的肚子,发出了灵魂的疑问:“不一样?”

陆喻舟揽住宝珊的腰, 大手绕到她的小腹上拍了下, 一本正经回答儿子的问题:“你娘跟咱们也不一样。”

宝珊拍开男人的手,瞪了一眼,这人在儿子面前没正形。

手背一痛, 陆喻舟随手还了一掌,打在了阿笙的视线盲区。

宝珊俏脸通红,狠狠踩了他一脚,扭着腰去取儿子换洗的衣裳。

阿笙盘腿坐在褥子上,仰头盯着爹爹的侧脸,还在纠结刚刚的问题。娘亲的肚子是平平的,自己的肚子是鼓鼓的,爹爹的肚子是硬硬的,为何不一样呢?

带着这个疑惑,在次日一早,阿笙去碰了霆儿的肚子...是扁扁的。

为何大家的肚子都不一样?

小家伙愈发疑惑,捧着碗干饭时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前半晌,缃国公带着几个小孙儿在院子里玩耍,阿笙盯着他的肚子,挠了挠侧额,“爷爷,我想摸摸你的肚子。”

缃国公掐了一下阿笙的脸蛋子,打趣道:“摸爷爷的可以,但不可以去摸小姑娘的肚子。”

“为何?”

缃国公教导道:“男女授受不亲。”

脸蛋被掐变形,阿笙愣愣看着爷爷的肚子,心里更为疑惑。

回到房里,瞧见捧书卷坐在床沿的爹爹,阿笙小跑过去,问道:“爹爹,男女授受不亲?”

对于儿子忽然猛增的求知欲,陆喻舟并不诧异,放下书卷,温和道:“七岁之前,阿笙不必刻意去讲究这些,等到了七岁,就要注意这方面了。”

阿笙执着地问道:“可爹爹和娘亲为何可以手拉手?”

小家伙忽然害羞,好似也明白亲昵的意思,捂脸趴在陆喻舟的腿上。

被儿子冷不丁一说,陆喻舟有点反应不过来,失笑道:“爹爹和娘亲是夫妻,夫妻是可以同床共枕、牵手拥抱的。等阿笙长大,爹和娘就给你说门亲事,到时候,阿笙和妻子就可以像我和你娘一样了。”

阿笙踢了踢小腿,嗦手指道:“阿笙不想长大。”

常听说,小孩子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后又想回到小时候。他家儿子竟然不想长大,陆喻舟抱起儿子,在半空中颠了颠,“吾儿不急着长大,爹娘还想多陪陪你。”

同样想回到小时候的人还有九皇子赵澈。

星光璀璨的夜幕下,赵澈还忙碌在皇城司衙门,听完下属的禀告,少年扔出一枚腰牌,“查清楚是何人替赵薛岚与官家牵线,务必将赵薛岚带到我面前。”

母妃的账,他要一点点跟她算清楚,然后把母妃所承受的痛苦十倍、百倍还给她。

拳头握得咯咯响,少年的眼底流淌过毫不掩饰的狠戾。如今,皇城司已经尽数归于自己手中,赵薛岚如往日一颗沙粒落入尘埃,再掀不起风浪,即便官家同意她回宫,也不能同自己争夺皇城司的指挥权。想到此,少年勾起唇,想要尽早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从皇城司出来,赵澈遇见出宫游玩的秦凌旋。

小宗姬身后跟着东宫侍卫,排面盛大。见到赵澈,秦凌旋小跑过去,满脸带笑,“皇表兄。”

对于这个小表妹,赵澈并不厌烦,相反,还能在孩童的眼睛里看到单纯和静好。弯腰揉揉小姑娘的头,笑着问道:“大晚上的要去哪里?”

“去缃国公府。”秦凌旋性子开朗,不喜被束缚,在宫里稍微呆久一点儿就浑身不舒坦,总想着出去玩。

提起缃国公府,赵澈面上露出复杂神色。

秦凌旋拽住他衣袖,“皇表兄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咱们去找霆哥儿和笙哥儿。”

别看小姑娘不谙世事,但能感受到赵澈身上的阴郁,才会故意邀请。

赵澈刮刮她的鼻头,“为兄都多大了,还能同你们几个小豆丁玩到一起去?”

秦凌笑嘻嘻地点点头,“皇表兄都老了,头发掉光,牙齿松动,走路颤悠,再也不能肆意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比任何一个小姑娘都淘气。

赵澈笑着摇摇头,忽然感慨起来,接手皇城司,就意味着自己在孤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年迈时,或许连一个朋友都不会有。

挺没劲的。

红衣少年对月喟叹,负手走向宫门。

国公府。

因为秦凌旋的到来,阿笙又玩疯了,跟着小姐姐、小哥哥满花园的跑,还意图爬树,泛着光泽的脸颊溢满欣喜,等回到卧房时直接呼呼大睡了。

宝珊替儿子擦了手脚,捏捏他的小圆脸,努下鼻子,“小淘气。”

一旁替妻子整理口供的男人笑笑,“淘气点挺好。”

宝珊走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证据和口供,不免担忧:“赵夫人是皇族,咱们公然打她的脸面,会不会引起官家的不悦?”

陆喻舟揽住她腰肢,将人抱坐在腿上,下巴抵在她肩头,“会。”

“那......”宝珊搂住他脖子,附耳道,“要不要再等等,等一个尚好的时机再一举歼灭?”

这个时机也许要等到太子完全掌权的时候。

隔着白色丝绸寝裤,陆喻舟来回摩挲,惹得怀中人儿身体轻颤。

“赵夫人用国公府的钱两去填补娘家的空缺,其中猫腻甚重,即便官家不悦,也定然想要知道其中缘由,堂堂亲王府,怎会让嫁出去的女儿捞钱。到时候,最要提心吊胆的不是咱们,而是屹安王府。”

宝珊扣住他作乱的大手,嗔道:“谈事情就谈事情,你总不正经作甚?”

男人轻笑,掐了一下她的月退,“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不是该你侬我侬么,娘子不必害羞。”

谈正事呢,谁要跟他侬侬眷眷的,看他俯身要吻自己,宝珊捂住他的嘴,“不许。”

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掌心,陆喻舟问到:“为何不许?”

说着话,大手锢住她的腰,不让人儿逃离。

感觉腰肢痒痒的,宝珊扭了两下,看向床铺,“儿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