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下大比1 返宗遇故人(第3/4页)

马家田脸上带着温和笑容,将崔穆青引入了茶楼。“这里的凤凰单枞我曾经喝过几次,很是不错……”

说着话,他视线在茶楼中打量一番,微微皱了眉头。

只见靠外的桌子都坐满了吃茶听书的人,看穿着打扮,大概率都是些散修。

他嘴唇蠕动,想开口将这些人都赶走,可是又有些犹豫。

赤霄门弟子在外名声一向很好,况且他若是直接开口驱逐,恐怕会在崔穆青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拧着眉往里头走了几步,眼睛一亮。

只见最里头靠窗户那一桌,只有一个客人。

是个身着布衣的女修。

她带着一定帷帽,从背影看身形纤细笔直,宛如一柄出鞘的剑;一把用布缠着的大刀放在她的手边。

她气质不凡,倒和这熙熙攘攘的茶楼有些格格不入。

马家田心知这女修或许修为不低,又见她一袭布衫,眼中闪烁还是上前一步,面上端的是彬彬有礼的笑容:

“这位道友,我们一行数人,不知能否将这面大些的空处让给我们?道友这碗茶就当是我请了,再送上一枚中品灵石。”

马家田话音刚落,整个茶楼中响起了阵阵抽气声。

大手笔!

一枚中品灵石换一个喝茶的位置!

这简直比天上掉的馅饼儿还让人心动。

要不是这群人都穿着赤霄门弟子服,酒楼中的其他人不敢放肆,当即就要有人拍案而起,大吼一声:俺来跟你换!

马家田开了口,心里也有些肉疼。

中品灵石对他来说,也不是能够轻松挥霍的东西。

但若是一颗中品灵石能换来崔穆青的一丝好感,还和一个修为不低的修士结了善缘,那也算值了。

在众人:不愧是赤霄门弟子底蕴深厚!的目光中,马家田轻轻勾了唇角。

陈隐在感受到身后逐渐靠近的灵息后,身子便微微有些僵。

听到马家田的话,她摆摆手,提起桌上的长刀便起身准备离开。

眼瞧着陈隐起身,马家田心中一笑。

果然,一张桌子换一枚中品灵石,这样好的事情任谁都是愿意的吧。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隐竟然一句话不说,直接起身要走。

他跟着追了过去,“哎等等,这颗灵石还是要给的,就当是给道友……”

陈隐万万想不到,自己刚刚到了赤霄门的山脚下,便碰上了老熟人。

准确的说,是她还没准备好会面的人。

茶楼喧嚣之际,她好奇地从窗子往外一瞧,先看到的便是一群身着同门服饰的修士正在往酒楼门中涌。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侧脸从视线的余光一闪而过,进入了茶楼之中。

看到那张脸后,陈隐登时一激灵。

茶也不喝了,消息也不打探,帷帽一拉将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完犊子,怎么就碰到余关山了…

那清冷少年比记忆中的成熟一些,哪怕只看到了一个剪影,陈隐也能感觉出来,那小子更高冷了,看着也更难相处了。

识海中的棽添见陈隐这般模样,眉眼微微一挑,躺在大殿中的金座上问道:“怎么了?很少见你这幅样子,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青年人似笑非笑时眼尾带着一抹红,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是了,如果说陈隐回到宗门有谁不敢见的话,那第一名便属余关山。

她,把人家父母传承的宝贝剑弄丢了。

陈隐心里慌啊。

她是听过余关山说过的,离旋剑乃他亡父遗物,在大平时他那么信任自己,将自己的宝贝剑扔到了自己的怀里,还说什么:

一定要还给我,记得亲手还给我!

她上哪儿给余关山变出一把剑来?!

因此陈隐决定先跑路,等她想好怎么和余关山负荆请罪,再上赤霄门去。

陈隐起身掠过马家田,想直接从茶楼中出去,却听身后要送她灵石的修士一直追到了大门口。

她帷帽下的眉头轻皱着,稍稍回身道:“不用了。”

看客们唏嘘,中品灵石啊,虽说收了有些不要脸。

但是有灵石那还要脸干什么?

这女修啊就是脸皮太薄了,她不要别人想要啊!

拒绝马家田后,陈隐便要出了茶楼,一道冷冷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登时让她心头一紧。

“你站住。”

她佯装没听到,挺着脊背往外走,一声“唰”地轻响,有武器出鞘之声从身后响起。

陈隐身子一矮,剑尖擦着她的帽檐堪堪刺过,剑风扬起她一角帷布,又被她一伸手死死按在头顶。

好小子余关山!

陈隐捂住脑袋上的帷帽,一个纵身便跃出了茶楼。

余关山握着长剑的手在微微颤抖,正要追出去,崔穆青带着怒意的声音生生叫停了他的步伐。

“余关山你做什么?!”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茶楼的人都惊呆了。

谁也不知道为何,这一言不发的冷峻少年忽然便起了怒,一反手抓着同伴的剑便朝着那让座的女修刺去。

别说是他人了,就是这半年来和他还算有交情的同门也被这场景惊住了。

余关山,曾经有想教训他反被咬下一块肉的师兄心有余悸道:外门第一难啃的硬骨头!

这人冷心冷肺,偏生天赋极其恐怖,修为坐火箭似的往上窜,每天还不要命地练剑。

唯一能和他说的上话的,便是那个周敦恒。

其他人无论是真心想和他交好的,还是看他有潜力想套近乎的,这人都一个样子。

不理会。

哪怕是跟着掌门的亲孙女崔穆青出任务,也照样拉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从来不和他们交谈。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余关山如此失态的样子。

带着些迟疑和惊怒,握紧剑的手紧了又松。

崔穆青见少年人失神的样子,心里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刺那人?你认识她么,怎么能在宗门脚下说拔剑就拔剑?!”

余关山此时又恢复了那幅冷肃的模样,面向崔穆青的问题权当听不见,把她气的直跺脚。

被抽了武器的同门吞咽着喉头,张了好几次口,才小声道:“那个,我的剑?”

余关山心情很烦躁,他脸色比之前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反手将手中剑扔给了身后的同伴。

其实就在进酒楼后看到那修士的一瞬间,就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可是细细打量,他又觉得怎么可能。

那人比陈隐高些,带着帷帽遮遮掩掩,还有一把大刀。

可是当那女修出门时一开口,余关山的血都要凝了。

他想到剑气挑起时看到的那一抹淡淡纹路,心渐渐沉了。

是了,怎么可能是陈隐。

陈隐的魂灯已灭,当他和孙师叔回到宗门时,就看到她的魂灯残盏已经被收入了灯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