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脱身(第4/5页)

在离开前,程溪把龙溪池从锦袋里捞出来,十多天的炼心境磨砺,让它浑身气息肉眼可见地沉淀。

“燕逍……”

龙溪池眼泪汪汪注视程溪,一副饱经苦难折磨的风霜感,格外可怜。

“我给你留了灵果呢,快尝尝。”程溪立马把自己这段时间攒的灵果全部拿出来,递给龙溪池。

一听有吃的,龙溪池精神瞬间抖擞,这些由精纯灵力凝聚的‘灵果’,它一口一个。

随着数百个灵果下肚,龙溪池罕见打了个饱嗝,它盯着剩下的十几个,遗憾道:“燕逍我吃不下了,这灵果好素呀,没有灵膳好吃。”

程溪眨了眨兽瞳,毕竟不是真品,素也是正常的,而且这灵果太久不吃,灵力会慢慢溢散。

程溪只能把剩下的全部干掉,这回灵力刚饱和,在她毫无防备下,气海直接冲击筑基中期。

程溪:“???”

“燕逍你突破……”龙溪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应长庭神情淡泊捏着丢进锦袋里。

整座大殿内,独留应长庭一人守着小兽突破,期间佛像数次想要突破禁制,都被他拦下。

程溪突破筑基中期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气海、灵识、经脉、血肉均有大幅提升,但这毕竟只是小阶段,比不上境界突破时翻数倍。

程溪感受境界变化时,余光注意到应长庭手指轻轻摩挲着腰侧剑柄,锋利剑刃才出鞘,又被他推回剑鞘。

“长庭,打算如何处理这具身躯?”

程溪静静看了会,轻声问,这具身躯最后归宿是死亡,不同的是,用何种方法去死。

程溪压下心中泛起的细密不忍,安抚自己这只是一缕意识,并不是应长庭的全部。

可就算只是一缕意识……

也是他。

程溪既不忍又很气,若不是邪家生事,应长庭本不会遭这种自毁意识的罪!

“想到谁了,杀意这么浓郁。”应长庭伸手捏捏小兽的兽耳,轻声问。

“邪家,气死了!都怪他们剥离你的意识,若不是你实力过人,这回……”程溪连忙甩了甩脑袋,不忍再想下去,她努力安抚自己没事,没事的。

“他们是该死,可惜这具身躯太孱弱,武器也只是摆设,并不足以支撑太久的战斗。”应长庭言语间,亦有些遗憾。

程溪闻言一怔,小声问:“要是有很厉害的武器,长庭,能支撑多久呀?”

“那需看是怎样的武器。”

应长庭说。

程溪别的没有,但要说厉害武器,她倒真的有一把,而且还与应长庭有渊源。

她连忙拿出深红雪缎,兽爪拖着递到应长庭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好奇道:“这个呢?!”

应长庭见到这条深红雪缎,素来淡泊眸子,瞳孔微缩,他双手握住雪缎,将其绷直观看上面的神纹。

怎会……

这些东西,乃是他一脉所传承,并且这上面的神纹,轻易根本不会授人的。

“小药,是从哪得来的此物?”应长庭紧紧盯着小兽,心跳如擂鼓,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是一位前辈赠给我的,与赠予我心法的是同一人。”程溪如实说。

“那位前辈,你可还记得姓甚名谁,或是别的特征……”应长庭追问。

他曾经以为小兽的心法,是旁人所赠,可而今看来,一切并非那么简单。

程溪轻轻摇头,碧色兽瞳注视应长庭,乖巧道:“我不记得了,雪缎剑是雪童送来给我的。一个约七八岁的孩童,他是木灵。”

“虽然不记得有关那位前辈的事,但那位前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跟长庭一样好。”

程溪正色道。

窥见小兽碧色兽瞳中的认真,应长庭心脏漏了一拍,他握着雪缎的手掌紧了紧,清隽眉眼染着笑意,轻声道:“就不怕对方在利用你?”

“可我有什么可利用的?”程溪有些郁闷,小声嘟囔道:“我总觉得那位前辈一直在吃亏,又是金符,又是心法,又是雪缎剑……”

都是把她卖了都换不来一样的宝贝。

应长庭莞尔一笑,目光落在雪缎的神纹上,轻声道:“既不是利用,他对你这般好,兴许是极看重你,也极喜欢你的。”

程溪闻言,抖了抖兽耳,若不是看重喜爱的后辈,怎么可能赠予这些珍贵之物。就算是强者,这些宝贝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呀。

“可惜那位前辈也不知道去哪云游了。”程溪遗憾轻叹。

应长庭瞧小兽完全没有往别的方向想,他心中闪过几分感触陌生的羞赧,伸手将它抱在怀里一顿揉搓,“你遇上又当如何?”

“报答前辈。”程溪斩钉截铁道。

“如何报答?”应长庭追问。

程溪愣了下,还真仔细想了想,结果她很尴尬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值得上这些宝贝的。

或许也就独一无二的神兽精血比较珍稀了,但也只是珍稀,能不能让前辈派上用场还是两说。

“这个,自然要投其所好。”

程溪斟酌着说。

“小药。”应长庭轻喊了声。

“嗯?”

程溪仰起小脑袋看他。

应长庭轻捏兽耳问,“我对你好不好?我与那位前辈,是不是对你最好的?”

“是呀。”

程溪毫不犹豫点头,她在这个世界将近四年,与裴游时决裂,也快过去两年了。

她接触的修士不少,对她好的也有,或多或少她都有所回报。可像那位前辈与应长庭这般,不求回报,好的让她受宠若惊。

却独独只有这两位。也是最让程溪时刻提醒自己,铭记在心的存在。

清隽脱俗的少年眉眼舒展,瞧着小兽纯净认真的碧色兽瞳,心情甚是愉悦。

有雪缎上的神纹作为佐证,虽不知具体经过,但联想之前初醒来时山谷的废墟场面。他施展秘术前,必然是遇上了颇为棘手的事。

什么情况会让他感到棘手?

绝不是他自己所遭遇的危机。

应长庭眸光微抬,盯着大殿穹顶,眸光仿佛要穿透昏暗与苍穹相望。

视线停滞两瞬,应长庭唇角微扬,忽地把脸颊埋在小奶兽柔软的脖颈毛发间。

“小药可曾用过这柄剑?”应长庭清冽嗓音舒缓而轻柔。

“没有。”

程溪嗷呜一声,她打得过的只动用源禅就能打赢,而打不过的,往往都是元婴修士。

拿出雪缎也打不赢。

至于配合心法的特殊能量,程溪还没尝试过。

“随我出去,我教你使这柄剑。”应长庭轻声说。

程溪想到整座浮岛都由邪家掌控,上千名圣徒虎视眈眈,还有化神境隐藏在幕后,那些溢散邪术的图腾也不好惹……

“好。”

程溪压下心中担忧,雀跃地应下。

她本该为应长庭权衡利弊的,可他这具身躯乃至这缕意识的结局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