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世界(第2/3页)

一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更加坚定地将可以供人出入的门洞掩盖好,而另一些人则无法忍耐自己内心汹涌的贪婪,他们围住了这个黑发的少年,宛如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一样,盘算着可以将对方卖出几斤几两的价格。

荒木空世动了动手指,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立刻让在场的人类发疯,并且自相残杀,不需要自己耗费半点精力,但是他回想起自己现下的状况,他身无分文,没有居住的地方,并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没办法立刻找到太宰治。

要想狭窄的世界使用自己新捏出来的躯体,并且还是比上一个更加坚固结实的壳子,总得妥协一些什么,就好比想要钻入过于狭窄的走廊里,总得取下一些会妨碍行动的东西,不过荒木空世并不在意,他对这个拥有太宰治存在的世界还有些兴趣,暂时不想因为自己为了一些蝼蚁而将这个世界挤破。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懒得和这群人说些什么,所以荒木空世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些心怀不轨的亡命之徒便眼神呆滞地定住了身形,随后神情变得狂热起来,他们宛如迎接着最高贵的国王一样,恭敬而谦卑地簇拥着荒木空世去往舒适的住所。

当然,一切的花费都是由他们出,这些新出炉的信徒们是不会让自己的神明受到半点委屈的。

一个全新的宗教团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擂钵街,但擂钵街足够混乱,却也足够包容,它包容着一群未成年的孤儿成立了可笑的‘羊群’,自然也可以包容一个全听的宗教团体席卷着这片区域。

哪怕他们的‘神明’只是一个看上去纤细的黑发少年,但是在老信徒们带着半信半疑的新信徒去觐见神明时,这些新信徒会比老信徒更加虔诚,与疯狂。

能够让那些新人们变得虔诚的并不是他的外表或者神力,而是金钱与利益,以及被他默认的庇佑与安全。

擂钵街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短时间内,彻底变成了荒木空世的地盘。

那些想要从擂钵街中补充新鲜血液为自己效命、或者是试图在这个混乱的街道脱手来历不明的赃物的人,都愕然地发现这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高低不一的低矮铁皮屋依然待在原地,但是在最中间的位置,却是出现了一座绝不可能出现在擂钵街的华美屋栋。

宛如城堡一样伫立在擂钵街的中央,而以它为中心辐射出去的地方,也都逐渐地立起了一些正常的建筑——他们甚至看到了按理来说只会在被军警守护着的城市中央才会出现的热闹与秩序。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没有地下组织想要吞下擂钵街,但是一旦有组织露出这种意向,他们便会被许许多多的敌对组织针对,不仅如此,不愿受到某一特定组织摆布的擂钵街众人们也会反抗。

他们已经习惯了擂钵街自由的混乱,哪怕这只会带来普通人的鄙夷与疏远,但同时也能带来机遇——来自于各种地下组织的招徕与雇佣。

荒木空世只下了两道命令,一道命令是要他们供奉好自己,还有一道命令则是为他找人,至于要找的人是什么模样、多少岁、体型与发色如何,都没有告知。

已经从那个背刺了自己的黑发俄罗斯人‘米哈伊尔’身上清楚认识到了人类到底有多么狡猾的荒木空世,自然不会把太宰治的具体情报一并告知。

比起单一的找人,建立起情报网然后再慢慢寻找,这才是稳妥的方法——反正荒木空世有着漫长的时间。

荒木空世对于被自己的本体力量所倾倒的那几个人狂热发展信徒的做法没有什么看法,只要能为自己做事就行,但他不曾想到的是,被高维泄露出来的力量震慑住的这些信徒们,竟然做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名为古川伊雄的男人,这个男人也是擂钵街的一员,但不同的是,他比那些只知道逞凶斗勇的家伙们会用脑子,在成为荒木空世的信徒后,他也是第一个想到要为他的神明建造一个足够温暖与坚固的住所。

虽然擂钵街是一个普通人不敢进入的地方,但只要钱给得足够多,总是会有人愿意接工作的。

当然,这一系列的大手笔也引起了附近地下组织的注意,他们甚至暂时联手起来,去查探到底是谁竟然敢在他们的后花园大兴土木。

最后的结果自不必说,擂钵街彻底成为了荒木空世的后花园,并且甚至在这里建立起了最低程度的秩序,因为荒木空世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有吵闹之声——这简直是奇迹!

荒木空世并没有为这个信奉自己的教团取名,而教团的信徒们也没有自作主张,他们认为自己的神便是此世唯一的神,并且慈爱而怜悯,甚至自发地编纂起教义起来。

有时候荒木空世会收到某个信徒的求见,觉得无聊的时候他会接受对方的求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有见了他的人通常会一脸痴态地发呆发愣,盯着他的脸出神,然后便是恭敬地土下座,将头埋在柔软的白色兽皮上,用比之前更加甜蜜的声音念出祈祷词。

天知道,那些什么奇怪的称谓怎么就能冠在荒木空世的头上。

至于荒木空世到底有没有被取悦到,看他无聊到放空的表情就知道了,不过对于信徒们来说,神明难以取悦反而会更加激起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发誓下一次一定要带更好的贡品来博取神明的欢心。

拥有着橘发蓝眼的羊群首领对这个新兴起来的教团嗤之以鼻——这是当然啦,在横滨摸爬打滚的羊群们知道横滨背面的各种灰色故事,如果不够谨慎的话,或许会成为某个黑手党的前锋炮灰,或许会成为某个原旨宗教团的献祭品。

羊群之中曾经就有孩子不够谨慎,他被一块糖果与几块面包所诱骗,当中原中也赶到时,可怜的孩子已经彻底没了呼吸,成为了供奉着邪神的祭品。

自那以后,中原中也便对这些自诩神明麾下牧羊犬的信徒们没了半点好感。

但这也并不是他潜入这里的原因,毕竟虽然他们扩张得很快,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手段却相对温和——比较起用硝石与鲜血开路的雇佣兵组织与黑手党们,只是拉人入教信神,甚至不强迫对方,的确已经是温和了。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他们的新神冠以荒霸吐之名。

中原中也的情报没有其他组织那么灵活,当他知道时,这个信奉荒霸吐的教团已经宛如野火一样遍布着横滨的一隅,而不是仅限于擂钵街了。

那不伦不类的唱诗描绘了新神的容貌、强大与仁慈,信徒们认为新神是因为感召了擂钵街民众的苦痛与乞求而至,即便祂曾经被妄图刺探神之力量的愚蠢人们召唤至此,但祂也只是仁慈地留下擂钵街这一疮口后便宽恕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