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3/3页)

最近顾茵忙着装潢的事儿,比从前更忙,不到天黑不着家。

武青意和顾野料理船行的事儿,下了值还得出城去,也没空去接她。

偏府里还真有不长眼的一个婆子,之前就在主院服侍,还算得脸的。

她看顾茵和武青意没再同进同出,自作聪明以为看破了什么玄机,到王氏面前上眼药,说什么太太日日在外头奔忙,抛头露面且不说,连家事都不亲自料理,更别说关心大爷的日常起居和给公爹婆母请安了。又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身子金贵,如何能料理这些呢?还是让奴婢给您分担一些。

顾茵他们都不习惯有陌生人在屋里待着,日常说话的时候都让人退到屋外,需要人做事的时候才招呼人进来。那婆子只想着趁机分权,哪里知道王氏和顾茵关起门来,关系亲如母女呢?

看到顾茵这么忙,王氏只有心疼的份儿,她能听得了这些?

她耐着性子听对方说完,又佯装赞同道:“最近偌大的府邸让我一人照看,确实麻烦。不过只你一个能行不?不得找其他人帮帮忙?”

那婆子心里轻看王氏,心道果然是腿上还没洗干净泥的泥腿子,三言两语就给哄着了,当时就笑道:“老太太别担心,奴婢在府里不是一日两日了,且有好些干闺女、干儿子,也还有许多帮手。众人一条心,一定帮您把家里的大小琐事都办好,再不用您操心的。”

这正合了王氏的心意,当下就让那婆子去点出一干愿意帮着管家的人马。

半天工夫,那婆子带着二三十人到了王氏面前。

他们以为自己能上位了,个个都脸上带笑,就等着王氏看过他们之后,给他们分配职务呢。

王氏并不想“错杀”好人,还和她们聊了聊,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对顾茵现在不顾家的做派很看不上。

这些人其心不正,想趁着他们婆媳“失合”的时机揽权,王氏不同他们客气,让人找出这些人的卖身契,把他们一锅端了,赶出府去,还省下了一笔安家费。

说到这个,顾茵也装不起凶了,笑着扬手要打他,“本就是那些人挑拨在先,娘趁着这个机会肃清阖府,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我才是那个挑唆娘处置下人的那个?”

武青意故意放慢动作装作要躲,却又没躲开,任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胸口,又连忙告饶道:“太太饶命,小的可不敢再胡吣了!”

这种话要让顾野这素来乖觉的来说,还不怎么发笑。

但到了人前肃穆持重的武青意这里,顾茵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痛了。

“真该让外人瞧瞧,你这恶鬼将军私下是一副什么模样!”

武青意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为什么要给外人瞧?我这是只给内人瞧的呢。”

“胡吣什么啊!”顾茵双颊微微发烫,不自在地挪开眼,又从他身边躲开,坐到屋子中间的圆桌前,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武青意看着她,喉头微动。

那杯茶,是他方才喝过的呢。

喝过热茶,顾茵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温度下去了,才又开口问道:“你有事儿要和我说?”

之前两人都各忙各的,除非是有要紧事找对方,不然并不会打扰对方,都是在主院用夕食的时候碰头。

说到这个,武青意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坐到他对面,“确实有事。”

年关将近,正元帝自然要再封赏一下群臣。

说通俗点,那就是送官送钱送女人。

英国公府无官可升,又得了一整间船行,古玩字画那些更是前头开府赏过的。

正元帝也发愁送什么。

要是不送,难免有那笨婆子似的人,以为英国公府失了君心。

换别家,正元帝还能随意点,而且送女人肯定不出错。

到武青意这里,他妻奴的形象已经深入正元帝的心中,曾经正元帝还和顾野打听过,问你娘是不是很凶?

别看顾野平时跟他哥俩好,说到他娘他要急眼,一句“你娘才凶呢”到嘴边,被他生硬的咽下,只说:“我娘最温柔了,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而且从来不骂人,不和人急眼的。叔别说她不好,我听不得这个。”

看到平时一直笑嘻嘻的小家伙突然板起脸,正元帝也就不再八卦。

但不论怎么说,他算是看出来顾茵在英国公府的地位了,送女人去这家,她不高兴,那武青意和顾野肯定都要不高兴。别回头送礼送出仇怨来。

武青意边说边打量顾茵的神色,“我已经回绝陛下了。旁人爱猜测,猜测就是了。没得因为旁人的猜测,而搅乱了咱家的日子。”

出乎他意料的,顾茵没有不高兴,反而眼睛一亮,抓着他的胳膊问:“是什么样的女子?”

武青意的眼神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恍了一下神才道:“是擅乐器和歌舞的伎人。不过你知道的我是粗人,我不喜那些。”

顾茵又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说:“你不喜欢,我喜欢啊!”

原说她还觉得缺点什么呢,敢情是缺音乐。

三楼做成甜品轻食吧,给女子聚会。

女子们小聚的时候并不喜欢太过喧闹,但作为一个大开间,说话总是缺少一点私密性,但来点音乐歌舞,不论是助兴,还是放松,或者掩盖大家悄悄说的私密话,都是极好的。

谁说男子才喜欢那些呢?女子才是最懂的欣赏女子的!

想到马上能有漂亮的小姐姐到自家轻食吧弹琴弹琵琶,腰肢柔软地跳个舞,顾茵心里都激动得发痒。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武青意,就差直接说“我喜欢,我想要,求求你。”

武青意虽然对她这反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若不是关系还不到那一层,他恨不能把她抱进怀里揉搓一番。

他挪开眼睛轻咳一声,嗓音略带沙哑地道:“好,我去和陛下说。”

顾茵乐得直点头,但还不忘叮嘱他道:“那你得和人家说清楚,到咱家是做工,不是那种意味。”

虽然她是觉得恢复自由身、给女孩子表演乐器歌舞,并不算辱没了伎人的技艺。但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些人是想奔那种前程的,没得挡了别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