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狂澜01 6.23

裴珩之下了星舰后, 季望和他确认了手术时间,暂时将他安置在了一家星级酒店里。

他把行李放下洗了个澡,边吹头发边给傅东倪发信息, 刚发出去, 对面便回拨了通讯过来。

只是那句“喂”一出,裴珩之便下意识地屏息睁大了眼。

“裴珩之, 你帮帮她。”

白焰的声音带着些许艰涩,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傅上将易感期到了, 席延却在这个时候将被虫族寄生的人类投送到了厚朴星, 要塞已被入侵, 杨副官和要塞各舰队都相继出去保护平民、对抗虫族了, 情况危急,杨副官拜托我守着傅上将直到她清醒。”

“傅上将为了尽快投入战斗, 不要命地将易感期强行缩短,可这办法本身就极具风险,她差点进入休克状态两次……”

白焰飞快地将情况和裴珩之简短说明, 一口气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尽量平静地陈述:“裴珩之, 她现在需要你。傅上将能不能尽快撑过去, 全看你了。”

说完, 白焰将通讯器重新放回傅东倪手里, 同时打开了视讯功能。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陷入强烈燥郁状态的傅东倪, 饶是这种情形, 她却仍然没有对他这个近在咫尺的Omega产生任何想法,哪怕只是多看他一眼。

没由来的,他黑眸弯了弯, 反而是笑了。

同时手臂绷起,砰的关上了机甲舱门,升降梯下降,他在快要到达地面时,率先跳了下去。

而后大步往外走,关上停驻室的门,钻进自己的机甲,迎着前方涌过来的几只虫族,再也没有回头。

通讯器传出来的光屏里,裴珩之跪坐在床上,在看到傅东倪凌乱的碎发末梢如墨渍般的湿润时,他张了张微颤的唇,心都凝成了一团。

易感期代表着什么,学过高中生理知识的都知道。

即使两人隔着光年的距离,他通过她紧皱的眉心,都仿佛能嗅到后者控制不住的磅礴而张牙舞爪的信息素。

“傅一。”

裴珩之稳了稳心神,声音很轻地喊她。

傅东倪身体高热,原本庄重严肃的风纪扣这会儿经过绮念的催化,勒得人仿若喘不过气,没忍住,她抬手解开了一颗扣子,耳畔忽地传来一声饱含了无数感情的声音。

是裴珩之在叫她名字。

傅东倪被对方一声又一声的“傅一”拉回了混沌的意识,她缓慢地掀开眼皮,在光屏清晰同步的影像里,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Omega。

“荔枝?”

傅东倪沙哑出声,隐忍许久的欲.念在这一瞬间放大了数倍。

四目相对,她湛蓝色的眸子沉得犹如深渊,眼底微红闪现,像是要一口吞了他。

裴珩之被Alpha犹如实质的目光烫了一下。

他耳尖泛起薄红,背脊有些发麻,就在他以为傅东倪下一秒就会要求他做点什么的时候。

她却稍稍移开眼,再度强压下脑子里那些可怕的念头,格外克制地问他:“你现在到首都星了吧,身体还好吗,环境安不安全?”

裴珩之眨眨眼,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人在这般难受的地步,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关心他的身体和安危。

“我很好,一切都好。”裴珩之心疼得狠狠揪了起来,他尽量露出笑容,温声对她说,“季望在星港接我入住了酒店,入院事宜也都办好了,明天就能进行手术,你别担心。”

顿了顿,他的视线追逐着她,轻声问:“傅一,你易感期到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傅东倪的嗓音因着极度的克制,听上去低哑而虚弱。

她将手撑在机甲的操作台上,咬着牙抬起头来,视线和他交接,趁着自己还仅剩一些理智,快速而平静地说:“你在首都星不能公开露面,如果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季二和晏三就行,要塞的事有点棘手,我这边……就先挂了。”

“不要挂!我还有事和你说!”

裴珩之急急出声,因着激动,他抓在床单上的手不小心压到了浴袍的带子,领口顿时松松垮垮。

傅东倪盯着光屏里怼过来的,对方一大片白腻的锁骨肌肤,她瞳孔不由微微瑟缩,愈发沉暗。

浑身的热血在顷刻间被轻易点燃。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看,别再纵容自己,会吓到他的。

可本能驱使,她完完全全移不开一寸目光。

“什么事?”

说话时,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满脑子的杂念逼得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我……”

刚才那句完全是裴珩之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这会儿望着明明难受至极却始终不肯松口的傅东倪,鬼使神差般,他听见自己涩着声线问她:“傅一,你想不想多看看我?”

他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线条瘦削的锁骨,而后沿着那条线一路往中靠拢,食指卡在睡袍的交领口,只要傅东倪点头,他就会慢慢往下,剥开满身束缚。

然而傅东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听到这话,她居然低低溢出一声笑:“荔枝,没人告诉过你么,不要纵容一个正处于易感期的Alpha。”

她解开第二颗纽扣,很深地喘了口气,用肆无忌惮的眼神将他扫视了一遍,眸中情绪晦暗不明:“我想让你做的事,都很可怕的,你不会喜欢。”

Alpha的眼睫微敛,仿佛一只表面懒洋洋,实则蓄势待发的猛兽,比起刚才的克制,她肆意表现的生物本能更像是因着她自己无法拒绝,而刻意用这种方式让他主动心生退缩。

如果此时站在傅东倪面前,裴珩之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站得稳。

他喉咙发紧,脖颈情不自禁地绷直。

“都没试过……”裴珩之舔了舔莫名干燥的嘴唇,金眸灿如碎星,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傅东倪垂下鸦羽般的睫毛,嘁了声:“我就是知道。”

新婚夜那天晚上就知道了。

她让他将自己熟透的皮肉骨敞亮地在她面前打开,她借着酒意,将他脸上的忍耐和羞耻尽收眼底。

那样的表情,不叫喜欢。

对方情绪变得很快,裴珩之完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

但他却渐渐明白,这人所有的顾虑,为的到底是什么。

傅东倪五指弯曲,紧握成拳,手背上每一个指节都泛着一圈圈的青白,深不可测的眼底尤染着几分阴郁的味道,而她却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对他做出任何要求。

这个问题的答案全写在她脸上。

“傅一,”裴珩之伸出手,一手轻轻搭在光屏上她嘴唇的位置,“我没有勉强,我喜欢的。”

另一只手则将浴袍领口往下扯了扯。

他的皮肤又白又薄,已经两天时间过去,傅东倪之前在他肩膀上留下的痕迹仍未消除,暧.昧的颜色,在光屏上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