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想抱抱… 怎么这么难?

在华婕一行人飞在天上, 朝沈阳飞行时,遥远的法国,一位蓄着长须的法国中年男人, 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柔软沙发椅上,认认真真阅读一份杂志。

伊万是法国圣都会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副馆长,这个身份在当下社会,是非常尊贵的。

代表着他在艺术圈里的地位, 和权利。

而拥有这一切, 他不仅要在艺术圈有很深造诣和影响力,还要非常有钱。

伊万的家族在法国也是有相当权势的,他含着金汤勺长大,醉心艺术,从小受到非常好的教育, 一步步走到今天, 也依靠了家族的不少助益。

可伊万没有赶上特别好的时代,各流派画作已经进入成熟阶段, 在他拥有权力后, 也没有新的流派盛行。

他无法像美第奇家族一样, 聘请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拉斐尔、多纳泰罗等艺术大家帮忙画教堂、画家族画像,来使家族名姓流芳百世。

也没能成为任何一个他觉得可以流芳百世、成为可媲美莫奈、梵高的穷画家的有钱、有权朋友,在他帮助和资助的画家之中,他尚未觉得哪一位真的能在历史中永垂不朽。

而现在,他已经54岁了, 机会不多了。

近两年, 他的心境越来越沉闷。

自己没有心情画画,博物馆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兴奋的事儿,连资助、辅办的凡尔赛双年展, 也没有什么格外惊心动魄的艺术家横空出世。

平平无奇的几年,平平无奇的日子。

而现在,他正在如往常一般,喝着咖啡,坐在并不算很明亮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阅读关于艺术的文章。

然后,他读到了华婕。

文章里,将她形容成神秘的东方女孩儿。

对色彩的天赋令人惊叹,拥有连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匹及的对世事的洞察和感悟,画出的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探讨,和对艺术的崇高追求。

这读起来就不像是在形容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它仿佛在描绘一个神女。

令伊万鼻腔里发出低哼。

这又是哪一位不小心高价买了来路不明画作的冤大头,在费尽心力的宣传他想脱手的画作的作者?

16岁的少女?来自东方?神秘?早熟?智慧?呵……

摇摇头,他又向后翻看,报纸中没有这位东方女孩儿的画作,也没有关于她的更具体的信息。

这像是一个没有依据的都市传说,只能博他一笑,却无法说服他相信。

丢开报纸,他又抽过秘书放在他桌上的另一本杂志,翻开阅读起来。

然后,巧合的是,他居然再次读到了这个东方女孩儿。

她叫华婕,奇怪的中国名字。

文章中说,她来自中国北方小城,是曾经在法国、意大利都开过画展的油画家沈佳儒的学生。

她画的一副《和谐》,正在巴黎被艺术圈人士广为探讨,大家纷纷递出申请,想要到收藏夹伯纳德·尼尔家中,欣赏一下这幅画。

可伯纳德早已疲于接待这样的客人,这些对挑起色彩革命的画作《和谐》好奇的画家、艺术家、学者们,只好悻悻等待,期望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伯纳德能兴起开办一场可以鉴赏这幅画的party……

伊万捋了捋胡须,居然是伯纳德买了这幅画?

可是伯纳德的眼光一向很好,绝无可能失手高价买到不值得的收藏品。

难道,这幅画真的有些说法?

认真将手中杂志读完,已经汲取到许多关于其他艺术品和艺术界大小事的信息后,伊万心里最挂念的,仍是关于《和谐》和它的创作者华婕的事。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喝一口咖啡,想了想,还是绝顶先将今天的报纸杂志都看完再说。

免得自己做出冲动而不值得的事。

于是,他又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最后一份杂志,这是一份更正式的杂志,甚至有一些学者、教授,以在这份杂志上刊载文章为荣。

伊万让椅子转了个圈儿,面对向窗外的茂盛树枝和树叶,悠闲的翻开手中读物。

然后,他再一次的,看到了华婕这个中国女孩儿的名字。

一位心理学家根据华婕《和谐》画作的配色,分析阐述了色彩对人类心理的影响。

文章中提及这种影响在警察办案与罪犯谈判过程中、在教育环节里、在治疗病人时等等,都会起到非常至关重要的作用。

更不用提在商界,它完全可以成为宣传等环节更为重要,更需要被重视、被研究、被运用的科学……

伊万终于放下手中的杂志,拿起电话,寻找电话薄中伯纳德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的拨号,等待对方的接通。

……

……

在6月的最后一天,沈墨对思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份苦涩,他可真是尝的够够的了。

铁锤也无法分散他的痛苦,阅读也不能令他解脱。

他就是无法习惯,华婕不在身边。

终于!

终于,他跟在华父身边,一起站在了火车站台边,等待迎接华婕回家。

是的,他们根本没办法等在火车站外,靠着华父的关系,他们混进车站,与工作人员一块儿,等着火车进站,要在第一时间接到人,见到人。

目光盯着南边,火车会从那里驶来。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望穿秋水。

“况且况且,呜呜呜……”

火车终于进站,往日里最为稳重的两个人,忽然都焦躁起来。

来了来了,华婕他们坐着火车,朝他们驶来了!

人群拥挤着下车,一个人,两个人……

三个人,四个人……

怎么华婕还没有下来?

这么不积极的吗?

她难道不想他吗?

不想第一时间冲下车,看到他,以慰藉思念之情吗?

沈墨瞪着火车小门,焦虑,着急,燥的慌,还生气。

陆续下车的人感受到他的凶狠视线,忍不住瑟缩,他们只是正常下车而已啊,难道是姿势不对了吗?

人们揣着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忐忑,快速离开小门,给后面的人让路,并匆匆逃离沈墨的视线范围。

终于,在忽略掉沈佳儒和赵孝磊后,什么在一群土豆脑袋中,看到了那个,他唯三能认出的人。

华婕手中什么都没拎,箱子在钱冲手里,背包被陆云飞挎在肩上,连上车前买的一兜橘子,都有方少珺帮拿着。

她空着双手走下车,甜甜的喊一声‘爸爸’后,对上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眼睛。

她忙补了句‘沈墨’,不然应和上他那个眼神,总有种也在喊他‘爸爸’的错觉。

华父接过华母手里的东西,再转头看向女儿时,发现沈墨已经走在女儿身边,两个人正凑头不知道说什么。

一脸阴沉却满眼丰富纷杂情绪的沈墨微微低头,华婕仰着脑袋,笑着不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