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手心的圆月

在不少人碾转反侧,度过了难熬的一夜后。

那于云间辉煌壮丽的大日,依然如往常般升起……

武当山·晨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照在山间,驱散着夜色的寒意。

鸟雀们抖动着羽毛,叽叽喳喳享受着又一个温暖的白天。

只是,对于某只橘猫而言,这显然并不怎么令喵惬意……

“咕……”

易春看着头顶由于灼热的太阳之力出现,而逐渐隐匿的月光精华,发出了颇为恼怒的咕叫声。

只差一点,他的食气法就能获得提升了。

但现在的话,显然就需要多费些时日了。

毕竟,易春觉得并不是每个晚上都能如同昨晚这般好运气。

在云层的些许遮挡下,那金黄的太阳像是一个大大的煎蛋。

易春从月枭形态转化为橘猫形态,他舔了舔自己的獠牙,莫名觉得那天上的“煎蛋”看起来颇为令喵充满食欲……

虽是一宿没睡,但此刻的易春仍然精神饱满。

修行食气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替代睡眠。

当然,对于此刻食气法境界并不高深的易春来说,他每隔一个周期仍然需要进行真正的休息。

只是,相比于凡物的睡眠,易春的睡眠需求显得更为稀少了许多。

但彻底不睡觉?

易春摇了摇猫头,他还是颇为享受躺在绵软的稻草堆里酣睡的感觉。

随后,易春顺着崖壁向下爬去。

在超凡敏捷的基础下,这种看似极限的运动似乎显得稀疏寻常。

当然,易春的利爪能够直接穿透岩壁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攀爬难度。

“嗯?!哇!你怎么跑上去的!”

就在易春爬下悬崖,然后他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某个女生惊呼的声音。

易春回头瞅了她一眼,模样颇为陌生。

看来正是桃李年华的年纪,一身靛青色的道袍下似是持着一柄长剑。

但从易春处看,只能瞧见一柄幽幽的剑尖。

她从半掩的殿门中探出了头,大半个身子被殿门所遮挡。

清澈得似乎未曾沾染些许尘烟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大概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无过于此……

从她穿着道袍的样式和体内的某些隐晦气息来看,应该也是山上的道人。

没什么差错的话,估计也是老道人的徒子徒孙之一。

易春毕竟上山不算太久,而道人们的修行时间也或有交叉,所以易春倒也不是这山上的每个道人都看到过。

更何况大部分的道人都是凡物,易春对他们并不太感兴趣。

倒并非易春对于凡物已然充满傲慢与偏见,而是这些家伙不好好修行,天天想着怎么逗猫……

我看起来像是会对毛线球感兴趣的橘猫吗?

易春瞅了一眼这个女道人,对着她喵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算算时候,膳房那边应该开餐了。

随着时间流逝,森林德鲁伊·摩蕊挞的小鱼干已经所剩无几的易春,也只能靠着膳房的伙食度日了……

“叫你开个殿门,怎么还赖上了?”

就在女道人仍然好奇地瞄着易春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浑身一震。

“师傅,弟子看猫入神,一时忘了……”

女道人握着长剑的人,不由显得有些局促。

完了,完了,今天又要被罚了!再不看猫了!

女道人内心瘪嘴想道。

“猫?”

听到女道人的描述,发声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却是一个面色苍老的老妇人,她并非穿着道袍,而是一身居家的衣服。

只是从其整理整洁的发髻来看,似乎也是这山上的道人。

即便已是垂暮之年,但她的眼睛却不怎么浑浊。

甚至,当她思索的时候还有几许锋利的光芒。

她看着远去的橘色身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随后,她转身看着这个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说道:

“那是你师兄,记住了……”

然后,便不顾女道人脸色愕然的神色转身走了进去。

“师兄?”

女道人看起来仍然有些疑惑。

不过,她很快发现这似乎并非什么坏事。

嗯,师妹给师兄整理毛发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女道人的轻快地将长剑在空气里舞出几圈涟漪状的剑风,然后在里面师傅的呵斥下讪笑着将剑收好。

随后,殿门在女道人的推动下缓缓地打开了……

……

……

“师兄啊,你昨晚跑哪里去了?”

“我找了你好久没找到,只能去找师祖。”

“结果被师祖罚去捞了一晚上月亮!”

膳房的厨房里,小道士余行朝着眼前的橘猫诉苦。

捞了一晚上的月亮,仍然是肉体凡胎的小道士余行自然有些熬不住。

毕竟,他没有经历过某些大学生天天通宵的精神磨砺。

“喵?”

易春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眼前的鱼肉和周围围观的道人。

这些家伙,怎么都喜欢看猫吃饭??

还好当时选择的是以力量和体质为主要属性的嗜血兽。

要是选了有魅力加成的猫科进阶,现在岂不是要烦死。

当然,在综网的属性里,魅力并不总是朝着对于生灵的吸引力方面发展。

或者说,极致的恐惧与暴虐也是一种令人窒息和颤栗的致命吸引……

“好了,都别围在这里了,小心木道人回来看到你们在摸鱼。”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余行顿时招呼着旁边的道人离开。

然后,待人走了之后,小道士余行突然凑近了过来。

他神神秘秘地看着易春,然后四处张望确定没人之后,便鬼鬼祟祟地说道:

“师兄,我昨天看到帝流浆了!”

嗯?

帝流浆?

易春略一思考,便知道小道士余行说的是什么了。

他点了点头,继续和桌上的鱼肉作斗争。

看到易春的模样,余行觉得易春应该是知道了。

这让他放心了些,不然他总觉得有种负罪感。

毕竟,在他看来帝流浆对于易春这类生灵而言实在太过重要。

而如果易春因为某些事情错过了,他发现了却没有及时告知导致易春错过。

他虽是没有责任,却仍然难逃内心的愧疚。

理是理,情是情,他余行上山就是为了顺个心气。

“你知道了就好……”

“还有师兄,我跟你说啊:昨天捞了一晚上月亮,我发现我会画月亮了!”

余行突然又压低了声线朝着易春说道。

然后在易春不明就里的眼神中,他朝着易春摊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