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搜寻(第2/3页)

京城的夜市正华灯初上,摇曳的烛火影影绰绰,给夜色增添了朦胧浪漫的色彩。

灯火通明,夜里街上的行人多是悠闲游玩,茶楼里戏曲嘹亮,河上缓缓游行的画舫张灯结彩,一曲琵琶不知勾了多少人的心,多少富家公子正在里面寻欢作乐。

然而,宫里这事一出,大批禁军分布在各街,宣布宵禁提前,驱散街上行人。

能在京城定居的人也不是傻的,看这情况就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个个回家关紧门窗。

这也大大方便了楚攸宁策马奔跑在京城各大街小巷。

提前宵禁后,整个京城一片寂静,只剩马蹄滚滚,以及禁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铠甲奔跑间摩擦出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擂鼓。

……

而此时的陈家,陈子善正被按在凳子上抽。

“逆子!早知你如此会惹祸,当年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今日设宴接待越国人,三品以上官员均可参加,他听说这逆子从花楼出来就敢跟越国人买女人,紧接着又听闻逆子和攸宁公主大闹户部,气得恨不能这逆子死了算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连宫宴都不敢去了,唯恐越国人在大殿上提起这事,到时被陛下当殿降罪。

陈子善唉哟唉哟叫得凄惨,“我娘也后悔当年嫁给你,生下我这个逆子呢。一个宠妾灭妻之人不配我娘替他生子。”

“还嘴硬,看我不打死你!”

“打!尽管打,省得哪日逼急了我,我让世人都知道你停妻再娶,为荣华富贵逼糟糠之妻为妾!”陈子善高高梗起脖子。

“你!好!好!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陈父再次挥鞭。

“老爷息怒。”陈夫人见差不多了上前拦住陈父,“子善越发了不得了,今日就差点为陈家惹来灭顶之灾,依我看,还是让他回老家避避风头,也养养性子。”

陈子善一听就知道这恶毒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他冷笑,“要我回老家也行,让陈子慕一块,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爷奶吧?该回去祭拜祭拜了,省得爷奶出现在他梦里他还不认得。”

“子慕打算来年再应试,正是紧要时刻,等子慕考中进士再衣锦还乡,光耀门楣,想必二老到时会更欢喜的。”

陈子善是个混不吝,他扶着腰站起来,龇牙咧嘴,“我也在努力让我爷奶抱曾孙呢,曾孙都没有我怕回去我爷奶会愁得在地底下不得安宁。”

陈夫人嘴角抽了抽,“你的身子大夫也瞧过了,不易使女子受孕,兴许回老家就能养好呢。”

陈子善不痛不痒,“我倒是觉得我在老家亏了身子,亲爹抛妻弃子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另娶娇妻美妾,让糟糠之妻和孩子在老家吃糠咽菜,可不是亏大了吗?我都打算好了,这辈子若是生不出孩子就从陈子慕那过继一个,谁叫他是我兄弟呢。

陈夫人瞬间乐不出来了,想过继她儿子的孩子,这辈子都休想!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陈父正要再骂,管家匆匆进来。

“老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陈父一听宫里出事了,第一个想法就是庆幸自己没去参宴,然而等他听管家说出了什么事后,脸色都变了。

也不知越国人将火药投放在哪,他想到白日陈子善得罪越国人的事,吓出一身冷汗。

万一那越国人记仇就把火药放在陈府呢?

“把府里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将陈府里里外外都仔细给我搜一遍!”陈父说完,狠狠瞪向陈子善,“我不管今日搜不搜得出火药,此事过后你给我滚回老家去,哪怕你不愿,我绑也要将你绑着叫人送回去。”

陈夫人暗乐了下,随即知道这不是该乐的时候,也赶紧回去吩咐人搜查院子了。

同样被罚的还有裴延初,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挨了几板子正趴在床上养伤。

忠顺伯更绝,直接让人回来通知家里撤离,而三房则被遗忘了个一干二净,所有人都觉得这祸事是三房惹来的,一个个都默契地没有通知三房。

裴延初知道了后嗤笑,“父亲,这下您该死心了吧?”

“要不是你……唉!”裴三爷走出去抱头蹲在廊下。

裴延初有时候真的对这个扶不上墙的父亲看不上眼,父亲是妾生子,还是主动爬床的妾,生下孩子后就被打杀没了,父亲打小就受尽冷落,养成唯唯诺诺的性子,文不成武不就,若不是当年皇后曾提起过一嘴,估计家里都不会想起给他张罗亲事。

后来他就懂了,会哭的小孩有糖吃,祖父还在的时候他没少在祖父跟前表现,被说成纨绔又如何,至少有人记得他,反正他们这房被压得死死的。后来有幸结识了沈无咎,他才算是跟着沈无咎名动京城。

那时镇国将军府还没出事,裴家也还是国公府,自然不会反对他和将军府最小的嫡子交好,如今忠顺伯府因沈无咎降爵,他那脑子长在头顶上的大堂哥偷鸡不着蚀把米,畏罪自尽,两家已经算是死仇,就不愿让他和沈无咎来往了。

他又不是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凭什么听他们的,若全听他们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初儿,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出去躲一躲?”裴三太太犹豫地问。

“不用,忠顺伯府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能让陛下受威胁。”

他虽然跟陈子善竞价买越国女人,但忠顺伯府还不够格被越国人看上,如若陛下知道要炸的是忠顺伯府,估计只有冷眼旁观的份,从忠顺伯府明里暗里支持昭贵妃开始,忠顺伯府和皇后关系早就远了,只是还挂着皇后娘家的名头罢了。

裴延初想到皇后是当年唯一一个还能想起他父亲的人,继而想到攸宁公主,对于今日被叫去搬粮就没什么怨言了。以往他听说攸宁公主被外家哄得死死的,只觉得她蠢,如今看来不是蠢,而是莽。

不过,这样的莽他还挺欣赏的,就是不知哪日会莽到忠顺伯府头上,突然好期待呢。

*

被认为又蠢又莽的楚攸宁正一路驭马奔跑,一路将精神力铺出去,所到过之处方圆百米尽在脑海。

“吁!”

跑了半个城,她忽然勒住马,马跑得太急被突然勒住,整匹马扬蹄高高竖起发出刺耳的疾声。

赶上来的程安看到公主几乎要被马摔下来了,吓得心跳都要停止。

“听话。”

楚攸宁小手一拍马头,那马立即放平马身,咴咴叫着,好似还挺委屈。

程安:“……”

好像什么事发生在公主这里都不稀奇了。

他打马上前,压低声音问,“公主可是有所发现?”

楚攸宁看向前方的大片居民楼,点头,“那条巷子里有个抱着一坛酒醉醺醺的人,那个不是酒,应该就是你们说的火药,那里面还有很多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