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小厮听楚攸宁这么问, 眼神闪烁,瑟瑟缩缩道,“是, 是小人的。”

“是你的就好。”楚攸宁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周尧,“既然是我父皇要的人, 那你快带他走吧。”

攸宁公主突然这么痛快让周尧有些不适应,沈将军还好说, 但是公主可是敢违抗圣意的人。

楚攸宁叉腰, “还不快走, 等我送你们吗?”

尽管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周尧还是带着人撤走了, 毕竟陛下只让他们务必将这人抓回去, 并没说遇上攸宁公主的话要如何做。

等人一撤走,楚攸宁立即兴奋地跟沈无咎说,“你说得没错,那小厮绝对不简单, 我差点被他老实的面相看走眼了。”

“怎么说?”沈无咎见她两眼亮晶晶就知道她只怕是又发现了什么。

“你跟我来。”楚攸宁抬步往正房走。

沈无咎也从轮椅上站起来, 自从公主用特殊能力给他缝合伤口后, 又经了好些日休养,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步步得坐轮椅了, 就这段路也能慢慢走进去。

很快, 沈无咎跟着楚攸宁穿过前堂, 进了正房主人的卧房, 屋里背靠着整座院再的后墙是用青砖砌成的,其他因为是连着其他屋子则用的是木头,倒也看不出有何异样, 他还上前敲了敲后墙。

程安见了也到处敲敲打打,都没见有何异样。归哥儿因为好奇也敲得像模像样,还把耳朵贴上去听。

沈无咎看了眼他,这才看向楚攸宁,“这里有何问题?”

楚攸宁对他神秘一笑,脚下微微用力跺了跺,青石铺就的地板随即裂开。

“公主婶婶好厉害!”归哥儿捧场地拍手。

楚攸宁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石递给沈无咎,“送给你。”

程安:……

继上次糖油果子后,主子又收到公主送的礼物了,这次是一块碎开的石板,好想笑!

沈无咎没有半点不满,她递他就接,半点也不带犹豫,也不在乎她是否是在逗他玩,顶多他陪她玩就是。

他把这块碎石板上下看了看,正想说看不出来问题的时候,忽然目光停住。

沈无咎赶紧抬手拂去上面的灰尘,对着阳光照,有银光闪烁。

“石头变银子?!”程安惊呼。

他赶紧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蹲下身去撬开一块石板,举起来往地上狠很一砸,石板外层堕落,石板里藏着银块,特地熔成薄薄一条藏在石板里。

“还有哦。”楚攸宁走过去对着其中一面墙抬脚就踹。

墙很容易就塌了,因为外面只抹了一层薄薄的砖皮,倒下后,里面的银子就哗啦啦掉出来,一条条,滚落在脚边。可能是因为放置久了的关系,银子已经有些发黑。

沈无咎感到悲哀,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万两银子,更别提这里面还有金条,其中还有一些用羊皮包裹着的银票,以及房契几百余间,田地几千倾,连银号、当铺都有,地址快要遍布整个庆国。

就算秦阁老收的是门生送给他的孝敬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这其中还有收受贿赂,那么这些贿赂又是哪来的呢?自然是那些贿赂他的官员想方设法贪朝廷的,或者搜刮的民脂民膏。

倘若这些钱用在边关战士上,能少死多少人?

秦阁老真的倒得一点儿也不冤,就算他为官三十载,带动整个家族发展起来也不可能存得下这么多家财。

“公主婶婶,咱们又有钱了?”归哥儿捡起滚落到脚边的银条,跟着公主婶婶见到的金银财宝太多,他已经不稀奇了,上次他们还拿麻袋装钱了呢。

“对,咱们又有钱了!”楚攸宁赶紧让程安去找东西来把钱装走,顺便让人去查这房子是不是真的不在秦家人名下,省得她那个父皇要赖账。

沈无咎觉得秦家这么大的钱财,不给陛下喝点汤说不过去,一次两次还好,若是一直都这样被公主全都占了去,陛下只怕要跳脚。

他提议将部分房契、田地,以及银号、当铺上交,这些就当是秦庸贪了朝廷的,还给朝廷,至于剩下的就是秦家自个挣的家财,归公主个人。

楚攸宁没有意见,她把沈无咎当军师,自然相信军师不会让他们队伍吃亏,那些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不心疼,只要别动她眼前这些,她都可以。

沈无咎挑出靠近京城的房契、田地、铺子等,还有富足的地方,其余的都交给朝廷,银号和当铺就不留着了。

*

这边,景徽帝刚审出那个小厮的真实身份是秦阁老早年和一个外室所生,后来干脆接回来以小厮的身份待在身边教养。

秦阁老打的好主意,就算哪日秦家不幸遭受灭顶之灾,这小厮没签卖身契,不受连累,秦家还能留根。如此一来,秦家不亡,他又能信任这小厮,让小厮处理一些哪怕是他明面上的那些儿子都不好处理的事。

幸好这人被秦庸矫枉过正,没有秦庸的允许,不敢随便打开信来看。

除此之外,还有那房子是秦庸买来放他名下,专门藏钱用的,那里无时无刻都有人住着,只是今日那老仆刚好回了秦府就被抓了。

那些钱多是秦庸收受贿赂,以及他那些门生的孝敬钱。不说贿赂他的官员钱从哪里来,就说半个朝廷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给他的孝敬钱还不是贪的朝廷的钱!

景徽帝正要让人去掘地三尺也要把钱带回来充盈国库,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问周尧,“你说攸宁当时也在?”

周尧听出景徽帝微妙的语气,赶忙低头拱手,“回陛下,微臣到的时候公主和驸马已经在那,并且驸马的手下已经把人抓住。”

景徽帝直接就愣住,半响才说,“朕不信攸宁每次都那么幸运。”

话音刚落,殿门外就有小太监探头,刘正赶紧出去,再进来的时候看景徽帝的眼神隐晦中带着同情。

“陛下,刚外头传来消息,秦府的钱财找到了,就在南十八巷。”刘正犹豫了下,“是攸宁公主找到的。”

景徽帝:……

肯定是祖宗保佑的!

都是同一个祖宗,怎么就不保佑保佑他呢?偏心要不得啊。

周尧这会总算知道之前他要带人离开时,公主为何问那房子是否属于秦家了,属于秦家,那房子里的钱得充公,属于个人,那就谁找到算谁的。

这话用在别人身上或许不敢要,但是公主敢啊。

他恨没能早点退下,不想直面陛下的脸色。

“陛下?”刘正见景徽帝又出神了,赶紧出声叫醒。

景徽帝回神,这消息好像把他整个人掏空。想抢吧,抢不了,强行下令的话,他闺女得翻天,毕竟已经有话在先,他敢要就真如她所说的赖账了。

“你说,朕跟攸宁说那小厮是秦庸的儿子,也算是秦家人,她会把钱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