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谢才卿手倏然放下来了,隔着朝臣,瞪着眼睛看他。

他知道萧昀出来了。

却也不全是故意为之。

他以为萧昀会大发慈悲不叫他脱裤子。

可他……

“状元郎这么看朕作甚,不愿意啊?”萧昀懒散一笑,作势道,“那算——”

“……愿意。”谢才卿从齿缝里挤着字。

“过来。”萧昀朝他招招手。

身后朝臣一脸揶揄。

谢才卿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

萧昀懒懒道:“状元郎脸皮薄,又漂亮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朕怜香惜玉一下,屁股还是照打的,诸爱卿没什么意见吧?”

朝臣哈哈大笑:“没有!”

谢才卿吃惊地看着他。

萧昀反手握着他手腕就扯着人进去了。

谢才卿消极的微微抵抗着,萧昀一个大力就轻轻松松拽着人进了殿门。

萧昀手劲儿大又人高马大,谢才卿他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甚至他只要不听话,抱扛摔什么都行。

谢遮在身后瞧着,竟觉得怪般配的。

身后的朝臣看不见了,身前的宫人也被萧昀比了个手势叫退下了,寝宫内一时只剩下二人。

“陛下……可不可以不脱裤子?”

“陛下……”

“陛下,才卿不是叫您为难,不是要被特殊对待,才卿可以罚俸、贬官,可不可以不脱裤子?”

他越说声音越低,带着一点柔柔的焦急万分的祈求,萧昀却充耳不闻,只字不吐。

他在谢才卿身前,谢才卿丝毫瞧不见他脸色,只得咬咬牙。

在萧昀面前脱裤子也没什么,他……他总归要见的,就是打屁股……

萧昀动手,他力气比长翎卫大多了,而且自己昨晚……

谢才卿面有隐色,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陛下……”

萧昀一言不发,气氛压抑得骇人,他大步流星拽着谢才卿到了桌边,忽然冷笑一声。

谢才卿还未来得及反应,萧昀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上了桌。

谢才卿冷不丁上半身贴上桌面,双臂成环,贴着身侧围住自己的脑袋。

桌子有点高,他只能并拢长腿,绷直膝盖吃力站着,腰背也因此绷得紧紧的,腰线都像是被拉长了些,侧边曲线流畅分明,弧度惊人,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谢才卿的脸贴着桌面,洁癖上来,注意力不受控地分散,管都管不住,让他微微焦虑起干净与否来,根本无法定心留意身后的动静,他半真半假地软下声,低低求道:“陛下……”

萧昀冷冷呵斥:“趴好,不许动,让你说话了么?谁教的那么没规没距?犯了错误,还想免于惩罚?动一下,多说一句,多打一下。”

谢才卿抿紧唇,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也不动了,只是柔软修长的手悄悄搭上了桌沿,微微攥紧唯一能掌握的、陪伴他的,手指轻微打颤。

“怕疼还是怕羞?”

“……怕羞。”

“不脱,那朕可重重的打?”

身后的声音低沉慵懒,却无甚温度。

谢才卿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心突突跳得有些快。

先前在大臣那儿选了怕羞,这会儿就得坚持选下去。

左右逃不过,挨挨便过去了。

身后传来大棍被拿起的声音,谢才卿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浑身紧绷,呼吸微微急促。

“怕疼?”

谢才卿明明已经做好心上和身体上的准备,被这么一打岔,费了好些时间才勉强松了咬得紧紧的牙关,稍稍放松下来,从过于紧绷的神经里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从……从没被打过,怕——”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身后人已经提着大棍挥了过来,身后是一道棍棒残影和因为挥得过于迅速带起的猎猎风声。

谢才卿已松懈了些,压根来不及再做准备,呼吸急促到了极点,猛地闭上了眼,攥紧了桌沿。

只记得这时候也不可失态。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落下来,谢才卿茫然地微微睁开眼,下一秒,慢一拍的,很重很实的一声“啪”,在空荡荡的寝殿内响起。

谢才卿愣了一秒,整张脸都红透了,埋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要杀了萧昀!

身后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藏着调笑和戏谑,低低地:“朕寻思着,状元郎不怕疼怕羞,状元郎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朕当然得叫状元郎好好长长记性,用你怕的治你,不然朕未免对你也太好了,还是这法子好长记性,是不是?”

防止谢才卿乱动,萧昀的大手掐上他一侧的腰,满手柔韧细滑。

像是为了躲避腰间那双过于热的大手,谢才卿绷直了身子,却被钳制得更紧。

又是一掌落了下来,疼是完全不疼,雷声却大,谢才卿听着一声声“啪”的难堪动静,眼睛羞得赤红。

无耻,下流。

臭流氓。

给他等着。

萧昀总是高高举起,吊足了胃口,煎熬够了人,才重重落下,丝毫不含糊。

他慢悠悠地数道:“八、九、十……”

手上的触感非比寻常得好,比他以往触摸过的任何物什都来得有质感,轻易叫人上瘾,想解了隔靴搔痒的衣物,一探究竟。

他打得快了起来,不再数数,动静也连贯了起来,变成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谢才卿还时不时会从紧咬的齿缝中泄出一声轻哼。

桌子轻摇,谢才卿的身子也随着萧昀的动作微微震颤。

萧昀忽然俯下身,谢才卿感受到他的逼近,浑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身后如何他什么也瞧不见,只能感觉到萧昀保留着极短的危险至极的距离,轻覆了上来,炽热的男子气息从后背灌入,眨眼侵袭,让他整个人都莫名热了起来,头脑一阵发昏。

明明没贴上来,没碰到他的身体,却比紧贴更近。

他感觉到了本能的强烈危险,一种被迫成为所有物和被迫为其生育的危险,头皮发麻,心口直跳,下意识想跑,却被钳制住手腕,动弹不得,只能将自己伏地更低,紧贴桌面。

萧昀从谢才卿稍显凌乱的乌发下拨出他被汗湿的脸,又打了一掌,从身后侧过脸盯着他,低笑问:“状元郎知道错了吗?”

四目相对,萧昀的脸近在咫尺,似乎再近一点儿,互相高挺的鼻梁就要撞上,谢才卿的瞳孔里是萧昀含谑带笑的漆黑眼睛。

萧昀以为谢才卿会羞得歪过头去,他却像是呆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乌黑沉静的眼睛里漾着一丝湿意,鬓发湿润,毛孔微微舒张,脸浸着一层动人的薄红,丰盈润泽的嘴唇一开一合的,无形中渴望着什么,做着最令人沉沦的邀请,似乎他只要迈出一步,甚至只是再靠近一点,就能尝到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