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触碰

山光远扯住衣襟抱臂道:“……疤有什么好看的?”

言昳仰头看他:“你这几年受过好多伤吗?我以为这几年你胜仗连连, 不会有谁能伤到你的。”

山光远没想到她是在关心他的受伤,紧抱的手臂略松了松,轻声道:“都不是太重的伤, 刀剑无眼也正常。”

言昳:“后背呢?我还记得五年前, 你后背不是因为爆炸受伤了吗?”她又觉得这话说的,像是她要让山光远脱了上衣给她看后背似的。

言昳觉得自己也不能这么不要脸, 正想要开口解释, 山光远直直的看着她:“你讨厌疤吗?”

言昳没太理解他的问题:“要是落在我自己身上, 我肯定不希望啊, 不过我是不容易留疤的体质, 五年前腿上那道, 已经好的几乎要看不出来了。要是落在你身上的,主要是觉得受伤的时候很疼。”

山光远松了口气, 稍稍扯开一点领口:“……这样的刀痕你也不会讨厌吗?”言昳看着他胸膛连到腰的一片深色肌肤,肌理起伏, 眼直了。

抱歉,虽然山光远的重点可能是他腹肌上几道横亘的刀伤, 但言昳却忽视了那些——

也不是忽视, 这疤痕好比芙蓉面上的花钿, 是魅力的加码,可谁也不会只盯着花钿而不看美人啊。

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了上去。

他似乎因为紧张而绷紧了肌肉,使得腰侧到裤腰的筋骨肌肉愈发凸显,她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他肌肤并不细致,像是打磨过的圆木,有点干燥且沙沙的手感,显然跟风餐露宿的军旅生活有关。山光远似乎有颗细致的心, 却显然从没有细致的对待过自己,她摸上去,只觉得自己指腹的纹理能跟他肌肤纹路严丝合缝,更能感觉到他像个蹲踞的雄豹,随时能勃发出力量的肌肉在克制得紧绷着……

言昳感觉自己手指头有点哆嗦,她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他允许她摸的!言昳你要做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不要怂!

她心里又忍不住道:山光远知道自己长得很色吗?他是不是一点这种自觉都没有?

他大半夜喝醉了跑到她院子里,脱衣裳问她讨不讨厌自己身上的疤……那她也不过是被勾引了才动手的!

山光远低头看到言昳手指微微发抖,蹭过他伤疤附近的肌肤,就像是时隔多年仍然不敢碰他的疤痕般。

他忍不住心里一颤,道:“已经都没事了。”

山光远伸手去扶住她肩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让中衣彻底敞开,言昳快被胸肌闪耀的目眩了……

他、他怎么练成这样的体格?这天天裹在高领曳撒里一点看不出来,难道不可惜吗!

言昳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山光远他手臂揽在她肩膀上,因为她心疼颤抖的手指,而心里泛起千层波浪。他其实总是很纠结,言昳这一世对他真的很好很好。她是倔强别扭,却想办法治好了他的嗓子与胃病,想要在复仇的事情上帮他。

她所求的,不过是不重复上辈子的命运,所以不想跟他成婚。他又有什么资格非要去强求她?

言昳不知道他的情,却依旧会心疼他。这是谁也不会给的,世界上独一份的心疼。山光远忽然觉得自己看似深情,但那些隐秘的心意其实配不上她,他汹涌的情绪让他胸口涨得发疼,山光远低下头去,抵着她额头:“你、你不用心疼我,那些伤都不痛的。”

言昳手上不停,人要哭了:痛不痛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山光远你真的很涩啊!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意志力居然这么容易被瓦解!说好的眼里只有钱和事业呢?说好野心比天大呢?怎么这男人一脱衣服,她就手不听使唤了啊!

言昳从几根手指变成整个手掌都抚过去,她一边动手,一边觉得很伤心,很瞧不起自己:她见过多少男人了,俊朗的,强权的,她从来都是嘲讽鄙夷着从中过,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馋什么都不可能馋男人。

结果却在前夫面前展现了本能的贪欲……

她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啊!

言昳吸了一下鼻子。

山光远大惊失色,看向她低垂的眼睫,心拧紧了,猛地伸手抱住她:“你、你别哭啊!说不定言家这些当兵的,身上的疤比我还多。”

言昳万万没想到摸还不够,山光远这用力一抱,她差点埋胸,她倒抽一口冷气打了个哭嗝!她好想推拒,但手才按上去一用力,言昳心比他没使力的肌肉还软了。

呜呜呜她手黏上去了,推不开啊!

走开啊,你这讨厌的胸肌啊!不要吸我的手啊!

山光远一定是故意的,他如此野心勃勃,向往兵权,他们俩最后还说不定是敌是友呢,她怎么能输在色相之下!

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否则他说不定利用肉|体来找她谈判呢!

山光远紧紧抱着言昳,心里乱作一团,像是跳慢舞一样圈住她缓缓的摇。他每当发现自己不配爱她的时候,都会无法控制的更陷下去,他心很乱,感觉到言昳的呼吸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呼咻,他锁骨上发痒。山光远忍不住将手抚过她后背,一下又一下:“二小姐,别哭。”

言昳声音变了调:“我真没哭!”

山光远知道她的嘴犟,下巴搁在她脑袋上,忍不住想笑,又想亲亲她柔软的顶发,最后只是抿了抿嘴,道:“嗯。没哭。”

言昳又道:“别叫我二小姐。”

山光远半阖着眼睛,只觉得微醺像是从他每个毛孔中蒸出来,他飘飘然的享受着这个拥抱,不想撒手,他鼻子里发出哼声:“嗯。好。”

言昳挣扎,但似乎跟烫手似的,挣扎了几下又迅速放弃,硬挺的站着:“你别抱着我了。”

山光远摇摇头:“不。我醉了,站不住了。”

言昳想着是自己刚刚非说他醉了的,竟然让他把话给堵死了,她非凡的意志力使她合上了山光远的中衣,假正经道:“你冷不冷啊!快把衣裳系上!”

山光远笑:“不冷。”

言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种拙劣的勾引:“……咱们不该岔开话题的。谈军务吧。”

山光远:“嗯,我们可以弄倒卞宏一的。这次别再把我从你的计划支出去了。我有兵,也有能力跟你联手。”

言昳不说话。

山光远:“好吗?”

衣服没系好,敞开了口,言昳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好。”

山光远手臂紧了紧,他微醺后有点孩子气和爱亲近,少了白日的思忖与纠结避让。他表达着欢喜又忧虑:“你也要去西北吗?”

言昳挣扎,却挣扎不过紧抱着她的山光远,他不是白练得一身精肉。言昳本想大声斥责他不规矩,但又有点心虚,只好僵持着道:“要去,本来跟卞宏一就有生意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