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虽然单阳清知道佳人的意思指的是他是个好人,也知道皇帝这个意思是指楚安根本不可能做出弑父的举动,但皇帝那个语气,那个姿势,以及看向楚恩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都让单阳清恨不得直接将楚安打包到皇帝的视线范围外。

这自然不是因为单阳清被激发了久违的父爱,而是单阳清意识到,楚安的楚字则是和林萧当年纠缠时自己所曝出的姓氏,而林萧能用这个假姓氏作为楚安的姓说明她心中并不是没有自己的。

单阳清相信等他哄好楚安后,再将自己的真实姓氏一报,楚安肯定会改姓他这个姓氏,到时单家的香火也有人延续了。

至于村庄里的那对母子?儿子越多越好不是吗?

所以单阳清才如此愤怒,皇帝可是再断他单家的香火啊。

不过单阳清还要伪装成苦心老父亲,暂时无法上前将楚安拉开,但左右护法可就没这个限制了。

他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楚安拉到了安全范围,随即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盯着皇帝,看的皇帝一脸茫然,左右护法,又看了看楚安面上的神情,同样也是一脸茫然仿佛皇帝刚才说的佳人不是指自己似的。

左右护法顿时有些动摇,难不成真是他们理解错了,但是随即看到武林门派尴尬又不敢往楚安身上嫖的神情,左右护法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真是这个皇帝不对劲。

张坊主在一旁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御前侍卫,示意他们做好准备,要不然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皇帝都得死。

一部分是因为刺杀皇上,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护驾不力。

张坊主转头看向皇帝面上的茫然的神情,又看了看一旁和皇帝神同步的楚安,忍不住感叹,怪不得他们俩能交上朋友呢,这俩人都没觉得刚才那句卿本佳人有何不对的。

皇上是对皇后外的人都没有那根弦,至于这个楚少主嘛...

张坊主看着楚安那还带着点稚嫩的面部轮廓,这楚少主,怕不是还没开窍。

就在张坊主感叹的时候,武林人士也纷纷反应过来,此佳人非彼佳人,随即恢复正常的神色说道:“陛下此言当真?您会阻止楚少主完成他母亲的遗愿将单掌门杀死?”

看着下方恢复正常的皇帝笑嘻嘻的说道:“自然单掌门当然不会被楚爱卿杀死了,总不能让楚爱卿背上弑父的罪名吧。”

“况且楚爱卿可不能跟刑部抢活干啊。”

此话一出单掌门顿时冷汗直冒,他下意识的找好了逃跑路线,小心翼翼且不着痕迹地朝那个方向转过身,边转嘴上还冲着皇帝问道:“陛下这是何意,草民为实听不懂啊。”

皇帝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说道:“单掌门如何听不懂呢?难不成单掌门患有间歇性耳聋?”

随即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一下手,语气也急转直下的说道:“就像是单掌门当年在西域时,听不懂那些西域平民的求饶声一样?”

各个掌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看见单阳清从地上弹起直冲着离他最近的那扇窗户而去。

楚安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将没有收回去的□□举了起来,冲着单阳清便是三下连发。

□□的射速过于快速,以至于单阳清这种中原顶尖高手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三下□□插入了大臂。

单阳清差点嚎叫出声,但还是强忍着剧痛往着窗户冲去。

伴随着木料碎裂的声音,单阳清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逃之夭夭的未来,嘴角正要勾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狠狠的撞到了一道栅栏上。

肋骨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单阳清直接瘫倒在地,连内力也运转不起来,这下才让武林人士才反应过来,朝窗户望去。

只见原本被百叶窗遮盖极好的窗户现在因为木质百叶窗帘的碎开,而展现出了真正的样貌。

那是由混凝土和钢筋组成的窗户栅栏,在原本厚重的木质百叶窗帘的遮盖下隐藏的严严实实,原本只是为了美观而考虑才遮盖起来,现在,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朕也没有想到楚爱卿当时建议鼎盛茶楼在窗户上加层栏杆,防止有人从楼上跳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御前侍卫将罪人单阳清捉拿归案吧。”皇帝心不在焉的说道,他的视线已经完全集中在楚安手中那连发□□上了。

御前侍卫走上前十分熟练地从躺在地上满脸茫然的单阳清身体各处搜出来各种暗器,包括他腰侧的那副涂上了见血封喉剧毒的飞针。

单阳清大臂上的那三根□□御前侍卫并没有碰,看着□□严丝合缝的样子,以及御前侍卫刚刚在楚安旁边所看见那□□箭头闪着寒芒还有倒刺的模样,还是等到了大牢再给它□□吧,要是现在强行硬拔箭头,把这个罪人给弄死,反倒便宜他了。

御前侍卫看着单阳清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像这种杀良冒功的行为以前在先帝时期不是没有过,但是自从皇帝上位后,便展现了对这等行为的强烈厌恶,甚至为此处决了不止一批的高阶军官,让整个军队的气氛为之一清。

以前是个饱受杀良冒功之苦甚至被顶替功劳的普通士兵的御前侍卫对于皇帝可是极为感激,也对那些杀良冒功的罪人极为鄙夷痛恨。

御前侍卫确认单阳清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能远程伤害皇帝的武器后直接粗暴的将单阳清提了起来,扔回了房间中央让同僚们将他控制起来。

彭的一下子牵动了单阳清的肋骨和他大臂上的三根□□,单阳清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便对上了周边掌门们的视线,掌门们看着单阳清的神情十分复杂,既带着对自己识人不清的痛恨,又带着对单阳清的鄙夷,还有对邵雪松的怜悯。

对,怜悯。

不管单阳清究竟做了何等事情,他现在的身份青阳派掌门,而让一个杀良冒功的罪人坐上青阳派掌门的位置,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青阳派在接下去的十年内都无法在各个门派面前抬起头。

而邵雪松,青阳派年轻一代最为优秀的弟子之一,即使在15年前他不过是个两岁的孩童,但单阳清抚养了他十五年足以在他身上牢牢的打上了单阳清的烙印。

几个有些心软的掌门叹了口气想到,等这次事情传出去后,恐怕邵雪松要体会到人情冷暖了。

“单阳清你可认罪?”皇帝像是看不到单阳清那痛的说不出来话的神情一般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证据已经齐全,你认不认罪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来人!”

单阳清是失魂落魄的被御前侍卫带走送入刑部大牢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刚刚到包厢时那副事情尽在他掌握的傲慢样子。

他不明白为何皇帝会突然查找到当年的那些事情,都十五年了,事情证据本应该淹没在纸堆里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