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山疗养院(第2/3页)

寡妇在房中口问心儿

寡妇年长三十二

嘞个呀咿儿呦

一十七岁过了门儿

依儿呀儿呦】

路迎酒:“……?”

他赶快继续吃坚果,压惊。

又听见歌词:

【居家老少度光阴

指望我夫妻白头到老

来个呀呀呀咿儿呦

不料想半路我守了孤坟

依儿呀儿呦】

路迎酒:???

路迎酒实在忍不住了:“叶枫,你这放的是什么歌啊。”

“啊?”叶枫说,“放的是《小寡妇上坟》啊。”

路迎酒只觉得眉心一跳,血压上来了:“你换首歌。”

“哦哦哦。”叶枫切歌。

路迎酒继续吃坚果,又听见那曲子在唱:

【四月里想我的郎

开的是芍药花,手拿着汗巾儿

止不住地把泪擦

闷坐在绣房,一个人叨鬼话

哪朵鲜花儿恋住了你

撇下了小奴家~~】

路迎酒:???

他说:“你这又是什么歌?”

叶枫回答:“《盼情郎》啊。”

路迎酒:“……”

路迎酒抑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说:“你、你别放了,赶快把歌关掉。”

叶枫不明所以,但总算是关掉了音乐,车内清净了。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在死寂的沉默中车子下了高速,七拐八拐上了小路,慢慢往山上爬。

月山疗养院建在山间,靠着一个普通的小村子。

山路走起来坑坑洼洼,拐弯又急,叶枫开得很慢,他们简直像是一伙出去春游的人。路迎酒往窗外看,群山苍翠,树木的枝干朝着天空野蛮生长,几只雀鸟将身形隐于叶间,只能听见彼此清脆的歌喉。

小李问:“那疗养院荒废多久啦?”

“整整十七年了。”叶枫回答,“除了我们,没有人会回来吧。”

山上空气好,打开窗子,清爽的风扑面而来。

山路崎岖,几次前面都像是没路了,急转弯过后又是一大片连绵的山。

车子往前,穿梭在群山中,终于在某次拐弯后,豁然开朗。

——绿树郁郁葱葱,大片碧绿色的湖泊,村子里的孩童追逐打闹。目光上移,林海正中,疗养院洁白的墙壁像是在阳光下发着光。

……

月山疗养院不是普通的疗养院。

它建于1965年,由包括青灯会在内的数个驱鬼组织联合建立。它所接纳的,是被卷入灵异事件后,身心受到创伤的病人。

从65年到03年闭院,院长都是叶家的人。

叶枫的二爷爷是最后一任院长,他小时候来过这好多次。

只是闭院没多久之后,叶德庸就去世了。叶枫也有个十年没回来过。

叶枫把车子停在了村子外头。

停车场旁边长满了野花野草,在风中摇曳,一股淡淡的香。

三人下车,往村内走。

小李说:“这里为什么闭院了?我觉得有这样一个地方很好呀。”

叶枫迟疑了几秒钟:“经营不善。”

这村子平时没什么外人来,酒店、餐厅都只有小小的一家。

叶枫带路,他们走进了那家“烧鸡王农家乐”。

点菜的时候,服务员刷刷刷在纸上写着,突然问:“你们是不是主播啊?”

叶枫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

“这几天来了好几个主播。”服务员说,“一来就在村里拍拍拍,说是来探灵的。”

路迎酒问:“你们村里有灵异事件?”

“不是啊。”服务员指了指山上,“他们是去那个疗养院的。”

“他们已经出发了?”

“都去过好多次了,现在应该又上山了吧。”服务员笑了,“可惜了,你们不是第一批赶过来的。他们直播那么多天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你们也没啥好播的了吧。”

叶枫又问:“除了疗养院,他们还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清楚了。”服务员摇头。

菜上来了。

出品意外地不错。石锅黑豆腐热腾腾的,入口滑嫩,烧鸡表皮烧得酥脆,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路迎酒边吃,边上了“两面佛”的论坛。

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他很快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帖子名字叫做:【有人听说过月山疗养院么?今天和兄弟喝酒,他跟我讲了一段故事】

路迎酒点进去看了看。

楼主说,他兄弟的妈妈撞过鬼,精神失常了。她就在这疗养院待过,身边的病人全都与她经历相似。

后来妈妈康复了,兄弟带着水果与花回来,想感谢一下医生护士,却发现短短三年里,豪华至极、设备齐全的疗养院,已经人去楼空。

楼主神神秘秘地写到:【我兄弟又打听了很久,听说深夜有人上山,看到护士还提着灯走过山间小道,还听说附近的墓地总有哭声】

【我就觉得,当年疗养院关得那么突然,必定有鬼!】

【铁汁们,你们怎么看?】

这个帖子回复量很大。

——月山疗养院曾接收过很多病人。

当年,驱鬼这一行还见不得光,病人家属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如今形势不同,疗养院倒闭了,连灵异直播都有了,风气开放了许多。有不少人在那个帖子里,畅所欲言,讲起自己哪个亲戚朋友也去过月山。

一来二去,热度就起来了。

哪里有热度哪里就有主播,难怪他们会来这里。

路迎酒想起叶枫的照片。

叶德庸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如果疗养院和村子真的出了问题,那么多外人刚好过来,是很麻烦的事情。

路迎酒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

旁边敬闲轻声提醒他:“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吃完饭,叶枫按照村长给他的信息,去了仓库。

村长名叫冯茂,五十多岁了,头发白了些许,皮肤古铜色,体格透露出常年干农活的精壮。

他就穿了件白色老头衫,边摇着扇子边领着众人过去,从腰间一大把钥匙里挑了半天,找出了一条,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刚开门,就是一大股陈腐的味道,叶枫不禁咳嗽了几声。

冯茂早就熟悉这味道了,见怪不怪,面不改色。

这里的灯也坏了,他打着手电走到仓库角落,指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纸箱子,说:“就是这个了。”

纸箱上头,用水笔龙飞凤舞写了个“叶”。

叶枫上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他二爷的笔迹。

这箱子太重,他一个人抬得吃力,小李就和他一人抬着一边出了仓库,一路朝村口的小酒店走。

叶德庸也不知道留下了什么东西,箱子是真的重。沿着上坡路走到一半,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路迎酒就说:“换人抬吧。”

“也、也行。”叶枫喘着粗气说,把箱子放下来了。

于是换成路迎酒和敬闲搬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