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路知雪是怀童从森林捡回来,也是怀童一点一点教他用筷子、穿衣服,认字、学习。

怀童也曾经想过要把路知雪送到警察局或者别的地方,让路知雪能接受更好的教化,成为“人类”。

但路知雪怎么也不愿意离开他。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养着路知雪。

当时的路知雪几乎兽化,人类意识残存微弱。但是听话,听怀童的话。学习能力也强,很多东西教一遍就会,除了偶尔出格的亲热行为,其他的用不着怀童太操心。

正因为这样,怀童才无比了解路知雪,他清楚知道路知雪是什么性格。

小岛上的狗血二选一后,怀童难过之余,也在不停回想,开始怀疑在场的路知雪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路知雪。

再之后一次和唐白的对峙中,怀童终于发现了“祂”的存在。

怀童听到“祂”对唐白说,“毁掉怀童。”

他一度以为是幻听。直到这种现象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终于明白,唐白身上有怪物。

因此他愈发相信那天在场的不是真正的路知雪。一年来,他也在等路知雪的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他放下芥蒂的解释。

怀童情绪发泄完了,哽咽地抱着路知雪一点一点说完。

他们身体紧紧交缠,像是没有边际大海里漂浮孤独的旅人,只有对方是彼此的依靠。

“我是,被关起来的那一刻,知道的。”路知雪满心满眼都是怀童,他眷恋地用脑袋蹭蹭怀童,不断重复:“童童,童童,不要难过,不哭,不哭。”

“我陪你。”

他一头白毛凌乱,没有章法地在怀童脖颈间乱蹭。怀童被他蹭得下巴痒,脸也痒。

路知雪抱他,亲他,还觉得不知足。

不够,距离不够近,他想把童童彻底嵌入怀里。这些衣服都应该不存在,他们应该像野兽一般赤.身.裸.体相互拥抱。

这一想法让路知雪脸红。怀童看了看墙上的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问:“困不困?”

路知雪摇头,前言不搭后语:“不困,不困。童童,不难过。”

怀童拍拍他,捂唇打哈欠:“我不难过了,还有,你该睡觉了。”

路知雪睁大眼睛,脸色酡红,看着害羞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不知廉耻。

“睡不着,还想和,童童啵啵。”

他雪色的睫毛颤啊颤,扫得怀童眼睛有点痒。怀童不想再亲,因为刚刚他被路知雪亲得嘴巴都在发麻,路知雪也被他咬了个口子。

舒服是舒服,但是时间长了嘴巴会发麻确实也没错。何况现在已经很晚了。怀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微微不自在地拒绝:“已经亲过一次了。”

“一次,一次,不行。”路知雪不依。

过了今晚,他又要有将近一周的时间见不到怀童,不能闻到怀童的气味,不能吃到怀童的手指、嘴巴。

没人能满足他的口欲,他会头疼,头疼会难过,难过会更加想怀童。

怀童假装没有听到,闭上眼睛假寐。

路知雪着急了。

他着急地更加靠近了些,循着怀童的气味,睫毛紧张得乱颤,同时还微微张开唇,想去吃怀童的舌头,又不敢,停在原地,带着哭腔讨好地说:

“童童,可怜我,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他还抓着怀童的手指摸到被单的湿濡,让怀童知道先前的口水声是怎么回事。

是他趁怀童不在的时候,下流地闻怀童的味道,或许还在舔,含着那块布料吮吸,才会有这么湿。

路知雪贴着怀童的掌心,急色又粗鲁地喘气,气息全部洒在怀童身上。还可怜巴巴地说:“可怜我,童童。”

现在也像是和主人卖惨讨要肉骨头的狼。

没人能拒绝忠诚的犬科动物。

怀童睁开眼睛,圈住路知雪腰的手收紧,往前。路知雪手脚都往他身上缠。他比怀童大一号,几乎是把怀童圈进怀里。

怀童先是安抚地亲亲他的唇,随后把他探出的唇舌含在嘴里。

他想告诉路知雪,这样亲舒服是舒服,但是嘴巴会麻。但是路知雪似乎就喜欢这种方式,他甚至自己伸长了舌头,往怀童嘴里塞,发出含糊不清地声音。

“童童,吃…”

口欲期的野兽,也想要他的伴侣体验口欲被满足的快乐。

怀童的喉咙口被他的舌头抵住,只要他微微退开一些,路知雪又会追上来,舔舐他的口腔。

他被路知雪亲得眼角洇出泪,眼泪和汗水一起流。

亲完,怀童只有舒服,嘴巴发麻的感觉消失不见了。他神奇地看向路知雪,诧异他居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路知雪躲避他的目光,不愿和他对视。

怀童眼尾还有被亲红的痕迹,他打趣:“害羞了?向我索吻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路知雪亲完,的确很害羞。

他们接吻的次数不算多。其中因为路知雪的口欲,多数是路知雪吃怀童的嘴巴,或者两人的舌头交缠。很少时候是这样,路知雪让怀童亲。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路知雪终于说话了。他忍着红得滴血的耳朵,羞涩地问:“童童,我的,舌头,好吃吗?”

动物的思维简单。他喜欢怀童的气味,喜欢怀童的所有,他也想要怀童喜欢他的,喜欢他的所有。

怀童揉路知雪脑袋的手顿了顿,他脸红了,不懂为什么路知雪总喜欢问他这种问题。但他很快镇静下来,面不改色地说:“你怎么问这个?”

他又嘟囔:“不是说困吗,困就应该早点睡。”

到底好不好吃…

路知雪有些急,他的害羞情绪跑了大半,抵着怀童的手指,急切地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怀童心虚地用刚才的话题转移,“睡觉,你不是很累吗?”

对路知雪来说,这是怀童逃避的信号。

不可以逃避。

路知雪身体着急地伸直往前,他胸前的十字架和怀童的十字架撞击发出声音。

在怀童疑惑的目光里,路知雪突然下床,坐在床边,当怀童跟着坐起身时,路知雪跪在微凉的地板上,垂下头捧着他的手亲吻,而后眼巴巴地看他。

怀童瞬间明白,这是狼族里,狼对主人臣服的姿态。

后肢站立,前肢撑地,毛发顺服妥帖地垂下,耳朵也垂下,低头向头狼表示忠诚,献上一切。①

因为在那一年,路知雪爬水管见他的时候,对他做了同样的动作。

那是路知雪第一次被迫离开他,也是两人第一次分开。

晚上,他还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路知雪从卧室窗户翻进来,戴着一身月光,像是着急去做什么事情,急匆匆地朝他扑过来。双腿跪地,虔诚地亲吻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含在嘴里吮吸,眼里流着泪,同时嘴里不停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