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怀戈秘书请来的工人尽心尽责地把房间清空,不多时,唐白的所有东西已经搬到别墅门口。

期间,秦娇和怀父被请来的保镖挡住,唐白则直接被保镖拎在手上,面容憔悴,衣衫凌乱,包扎好的伤口也散开,血迹渗出,狼狈至极。

由于被控制住,唐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间里东西一点一点被搬出。他哭泣过、挣扎过、甚至破口大骂,但是都没用。

没有人听他的。

秦娇的哭声断断续续,怀父一天下来,脸就没有放晴过,一直阴沉着。

怀父全程都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他明白,怀戈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不出声是保留他脸面的最后办法。

东西清空,保镖和工人离开。秘书才回身,微微鞠躬和他们道歉。即使他的语气和姿态,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十分抱歉,叨扰了您这么久,我们这就离开。”

房间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唐白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还有更多,是怀父和秦娇送给他的值钱礼物。他原本想,有这些东西,就算以后他被人发现不是怀家的儿子,这些礼物能让他过好下半生。

但是现在,这些珍贵的东西全没了!!

唐白泪流满脸,眼泪流到伤口处,掀起火辣辣的疼痛。他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你们这是犯法的!!这算是强闯民宅!强行搬走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

秦娇捂着唇流泪,神情哀泣:“小白,别说了,这是你大哥的意思。”

她想要过去,把唐白抱在怀里安慰,却被怀父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怀父冷眼地看着一切,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

唐白的那半张脸,简直和他们毫无相似!更别说唐白还一直做下的蠢事!智商、容貌,哪一点像怀家人?

秘书赞同秦娇的话:“这位夫人说得对,是怀总授意我们搬空别墅二楼从左至右第三个房间,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并且,”秘书对照怀戈提供的图片,扶了扶眼镜,微笑地说:“怀总吩咐说,要对照这张图片来清空。因此方才为了工作的顺利进行才会让保镖拦住您。真是失礼了,我在此向您道歉。”

照片里的房间空荡荡,连墙皮纸和各种贴好的小贴纸都被粗暴地撕了下来。

唐白看到照片,惊慌无比,“这张照片你是怎么有的?”

那张照片,是当初他要求搬进怀童房间,怀家人清空怀童房间时,唐白为了纪念拍下的图片。但是他一直存在自己的手机里,怀戈是怎么有的这张照片!

秘书刚对着房间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助理复命,就听见唐白惊慌失措的问话,微微诧异地回头:“抱歉,无可奉告。我们也只是跟随命令办事。”

怀戈到底知道了多少!该不会是知道了全部?!

唐白心慌意乱,身上的伤也隐隐作痛,心里好似有猛兽撕扯,疼痛不堪。原本他还奢望着怀戈只是太生气了才会这么对他,现在看来,怀戈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像是呼吸不上来一样大口喘气,脸色惨白,悲哀地说:“我做了什么,他就这么讨厌我!”

唐白强迫自己冷静。他现在必须要争取秦娇和怀父的爱,不管怎么样,就算怀戈再怎么强硬,也不可能越过秦娇和怀父把他赶出去。

秦娇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唐白,哭泣:“宝贝,对不起,妈咪没有保护好你。”

秘书的眉毛抽动,他早对总裁奇葩的一家有所耳闻,现在看到还真是……

心疼总裁一秒。

秘书不想留下看戏,朝面色阴沉的怀父礼貌微笑,轻轻颔首后,把舞台留给怀家三人,就下楼了。

唐白想到被搬出去的东西,便怒火中烧,极度嫉妒和不安地蜷缩身体,痛苦地抽噎,“妈咪,我好痛。”

身体好疼,心脏也好疼。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一无所有!

秦娇也跟着哭,“妈咪一定会替你向怀戈讨一个公道。”

怀父被他们的哭声吵得头疼,他沉声:“哭解决不了问题,下楼等怀戈回来。”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家!就算发生了天大的矛盾,他也得按时回来!”

秦娇抱着哭得凄惨的唐白,泪眼涟涟:“怀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小白不是他弟弟吗?”

怀父心里疑点重重,但是在亲子鉴定没有出来的那天,他都不会愿意去相信唐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已经因为替人养儿子这件事丢过一次人,他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错误。

在同一个位置上摔倒两次过于耻辱和丢脸。怀父不愿去深想怀戈这么做的原因,他敷衍道:“可能怀戈还在生气。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性格就不好。”

“生气!生气就能这么对他的弟弟吗?”秦娇哭得梨花带雨,“他就不能体谅体谅小白吗?”

体谅?

怀戈被养成什么样,秦娇难道不清楚吗?一个失败品,又怎么有体谅这种情绪?

只是能让怀戈这么生气,他倒是好奇唐白到底做了什么。

怀父没有回答秦娇的问题,转身下了楼。

………

怀戈回到怀家已经是深夜,客厅灯火通明,怀父抽着雪茄,秦娇在帮唐白包扎再次裂开的伤口,还温声细语地安慰唐白。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快乐幸福的泡沫。

真温馨。

怀戈冷笑。

他进门,三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怀戈脱下外套,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还不睡?”

秦娇少见地生气了:“我们不睡的原因你不是清楚得很吗?为什么这么对小白!他是你弟弟!”

弟弟?

唐白是他的弟弟?

怀戈心里一阵恶寒,悲哀又恶心的感觉让他脸色变得更难看。

唐白哭哭啼啼:“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和你道歉,我会改的。”

早与怀戈有过争执的怀父抽着雪茄,时不时吐出烟雾,也透过烟雾冷眼看向怀戈。

怀戈早想过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也不恼,反而转身正面面对他们,眼底阴霾深重,照不进一丝光亮,“确实不应该睡,因为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紧紧锁在唐白身上,仇视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把唐白千刀万剐。

唐白喉咙发紧,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逃避地躲进秦娇怀抱里。

秦娇也护住唐白,替他遮掩了怀戈的目光,厉声:“再说你的事之前,你先解释为什么这么对小白!”

“为什么?”怀戈眉眼向下压,气息危险,“我只不过是在为怀童讨回公道。”

为了怀童?他都知道了?唐白瞳孔震颤,身体发抖,更加不敢看怀戈。

心里出现不好的预感,怀父猛地抬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