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2页)

楚秋白被他喝得一愣,举着半杯酒瞪他。

接下来的宴会横竖是没心思参加了。

沈听突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要走,可无论他怎么问,也没松口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楚淮南只好连哄带骗地安抚,说:“天都黑了,这个点你一个人,我肯定不放心的。”

“好,那我等你二十分钟。”沈听干巴巴地回。

楚淮南不知道他怎么了,但直觉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他知道沈听能忍,刚刚那一通电话虽然语气平淡,可声音脆得像碎了的玻璃渣,听得他心惊肉跳。

十几分钟后,效率惊人的资本家就已经回到了房里。

一路上,惯会看眼色的司机把车开得飞快,等红灯的时候只恨车顶上没装副螺旋桨,好当直升飞机用。

离约定的二十分钟,还剩三分又四十秒。

沈听没走,端坐在套房会客室最里端的那张长书桌面前,手里拿着的一叠厚厚的纸,正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像是出于某种隐秘的考量,屋里只开了书桌上的一盏阅读灯。他脸上起伏的轮廓被割开夜色的这点儿昏黄光亮,映衬描摹得格外清晰深邃。

低头看书的青年脸色十分淡然,但眼尖的楚淮南却发现他的嘴唇正微微地发着抖。

快步走了好一段路也不见喘的楚淮南,这个时候连心带肺都跟着对方的嘴唇一起直颤。

他没有说话,连脚步都尽量放轻,像头优雅接近的从容猎豹。

人刚一进门,敏锐的沈听就已经有所察觉,他抬起头见是楚淮南,便又木然地重新垂下眼。

这本日记如同迎面扑来的一条恶犬,用参差的毒牙,撕裂了长久以来他自以为坚定的信念。

这是一场不虞之患。

荣耀的盔甲被割裂了,顶天立地的超人也黯淡了,英雄的面具底下藏着一张鬼怪般萧索,小丑般虚伪的脸。

在这个被巨大阴谋笼罩的局中,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那条恶犬血淋淋地撕咬开了一切,掏出一颗又一颗愿为公义付出全部热情的心,用巨大的嘴巴吞食着名为信仰的热血。

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像被刀削尖的刺。

为众人抱薪者,已冻毙于风雪。

为自由开路者,已困死于荆棘。

“发生了什么事?”楚淮南放柔了声音问。

也没什么,沈听想,只是突然发现,那些他曾相信着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