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2页)

家里的健康管理师原是中医专业出身,最不赞成老太太吃生冷,见状忙苦口婆心地劝。她却充耳不闻,辩驳得有理有据:“孙媳妇儿上门头一遭,我吃顿喜欢的开心一下怎么了?”

得,论谈判老太太是专业的,谁也说不过她。

沈听往自己的蘸碟里倒了半碟酱油,又问楚淮南要不要。

楚奶奶慈爱地把剥好的半透明鳌虾肉,放进他的盘子里,说:“别管他,他从小就不喜欢赤色的酱油弄脏刺身的颜色。”

这是沈听听过最扯、最矫情的“不喜欢”。

难道你要不沾酱油直接吃?他鄙夷地想。

直到佣人单独为楚淮南上了一碟透明色的酱油。大开眼界的沈听,终于克制不住地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刺身只蘸脱色酱油?万恶的资本主义!

吃完晚餐,许静萍又拉着沈听去参观她的小花房。

说是“小花房”实际却并不小,六七个园丁帮老太太把一片翠绿,打理得井井有条。

花房前是个香草园,里头种着一大片迷迭香、紫苏和薄荷、穿过铺着卵石的小径,中央堆了个古朴的太湖石假山,前头还缀着一排地灯,地灯对应着一个个灯光雪亮的立柱庭院铜灯,照得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花房俨然是一片热带植物园,蒲葵、鸡蛋花、七彩铁,简直分不清身处何方,只屋前藤上挂着的丝瓜和屋后爬满的地锦,能依稀看出这仍是在中国。

老太太信佛,在再远一些的后湖里还种了好些荷花,这会儿才刚入夏,花尚未开,但莲叶却早已是无穷碧。

老太太又想带沈听去后湖,却听楚淮南嫌后湖路远。

不由嗔怒地瞪来一眼,只差把白眼球扔在他脸上:“那你要经常把乖乖带回家来啊!我的花这么多,只一次两次哪里看得完?”

“来日方长,奶奶。”楚淮南意有所指。

许静萍笑眯眯地拍着沈听的手背,转头问:“是这样吗?乖乖?”

沈听家的老人早亡,父母待他十分严格,从没被年迈的长辈这么“隔代宠”过,一时也不好推拒,顺着楚淮南的话点头:“是,奶奶,我以后常来看您。”

楚淮南朝许静萍眨了眨眼,到底是亲奶奶,是真心疼他,还怕他搞不定爱人,着急帮他。

临走时,许静萍亲自送到门口,冲沈听挥手:“乖乖,你要经常来玩呀!他要是欺负你,你跟奶奶说。”

这话里的意思太过暧昧,沈听有些牙疼,却仍心存侥幸。楚奶奶看着得有八十了,大概、或许、应该、一定不会那么开明吧?

他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乖巧地应付过去。

等到挥别了热情的楚奶奶,刚一关车门,立马冲楚淮南兴师问罪:“你是怎么跟你奶奶说的?”

楚淮南一脸无辜:“实话实说啊。”

前排的司机只管开车,闭目塞听。

沈听却欲言又止。

直到楚淮南把隔断上了上去,他才皱着眉断道:“你确定没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楚淮南喊冤:“没有啊!我真只是实话实说。”

经过昨夜,楚淮南的实话实说,怕也不怎么“清白”,沈听头一回体会到了犯罪分子“掩盖犯罪事实”时的心虚,问:“怎么个实话实说?”

资本家坦白从宽:“我跟她说,我喜欢你,等追到了,就立马带回来给她看看。”

掩耳盗铃了一整个晚上的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