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5页)

襄王却不死心。

虽然被宋佩瑜问了这么多问题,甚至已经到了看见宋佩瑜就头疼的程度。但襄王不得不承认,宋佩瑜问出的问题都是他走了几次西域商路,都忽略过去的问题。

如果他思考的时候,也能如同宋佩瑜这般细致,绝对能事半功倍,走一次西域商路就能抵得上从前数次都加起来的效果。

所以襄王非常希望,将来带赵国人去走西域商路的时候,赵国的队伍中会有宋佩瑜。

“太子何必将话说的这么绝对?”襄王忍不住劝道,“宋大人与吕大人亲自走一次西域商路,才能将他们的疑问都弄清楚。”

重奕将手中的糕点塞进嘴里,然后将盘子里剩下的两枚糕点递给宋佩瑜,低声道,“我也去。”

宋佩瑜失笑,拈起块糕点放进嘴里,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去西域,到时候让银宝替我走一趟。”重奕闻言,立刻不提去西域的事了,再次委顿在铺着层层软垫的角落,唯有手臂还伸着,稳稳的端着盘子里仅剩的那块糕点。

宋佩瑜不太愿意吃这些糕点,更没法做到像重奕似的,每天五六盘糕点下肚,还要正常吃三餐,却从来都没胖过。

但重奕吃糕点的时候,却惯常喜欢分别留下一个甜口和一个咸口的糕点给宋佩瑜,或者吃到特殊花样的糕点时,将他觉得很好看的糕点留下来让宋佩瑜尝尝。

重奕与宋佩瑜自然而然的在三言两语中否决了西域之行,也没人觉得重奕端盘子,宋佩瑜等着吃有哪里不对。

襄王却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不太对劲?

具体怎么个不对劲法却形容不出来。

如果硬要说,就是突然想离这两个人远一点。

最好能马上离开这两人的视线范围内,或者让这两个人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

马车内突然沉闷的气氛,直到他们在琉璃坊内下车后才缓和下来。

宋佩瑜带着襄王与重奕,直奔摆放透明玻璃的库房。

按照宋佩瑜的交代,这个格外空旷的库房内只摆放透明玻璃。

襄王兴冲冲的走进库房,立刻大失所望,“空的?”

早就收到消息,心中有所准备的宋佩瑜却第一眼就看到了贴在白墙边的玻璃,竟然真的做到了没有半点灰痕。

宋佩瑜满脸兴奋的侧过头,正想与重奕分享这个喜悦,就见到重奕已经将目光放在墙边。

“先将东宫的窗户都换成这种玻璃什么样?”宋佩瑜迫不及待的问。

重奕点头,“你拿主意就好。”

完全被忽略的襄王皱起眉毛,望着完全当他不存在的两个人,那种在马车里时产生的不自在感觉又出现了。

他竭尽全力的将不自在的感觉抛在脑后,顺着宋佩瑜与重奕的目光看向墙角。

似乎……有点反光?

墙面有问题!

襄王兴致大起,大步走向从某些角度看会发光的墙面。

终于在距离墙面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看出了问题所在。

竟然有层完全透明的琉璃贴在墙面上。

襄王双眼中露出震撼,忍不住伸手摸过去。

在手指即将要触碰到琉璃的前一刻,襄王及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不知何时也走过来的宋佩瑜与重奕,少见的有些窘迫,“能摸吗?”

宋佩瑜笑了笑,“当然能摸,就算是摸坏了,王爷也不是赔不起。”

襄王被宋佩瑜这句话逗的笑出声来,心中的顾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毫不犹豫的摸上了贴在墙面上的透明琉璃。

触手冰凉细滑,与襄王在其他琉璃摆件上感受到的触感都不同。

襄王满是赞叹的收回手,却惊讶的发现,这块透明的琉璃当真被他摸坏了。

原本完全透明的琉璃,正中央的位置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就像是冬日里不堪重负被压碎,却又没彻底被压碎的薄冰似的。

襄王非但没因此而恼怒,反而满脸笑意的说要赔宋佩瑜这块透明琉璃的钱。

宋佩瑜见状,在心中摇了摇头。

他知道襄王会是这等反应,不仅是因为人傻钱多,还因为对透明玻璃的价值满意。

满意透明玻璃的稀奇罕见,更满意透明玻璃‘一碰就碎’的脆弱。

宋佩瑜没法更深入的解读襄王的这种心理,也无法产生共情心,却能理解襄王。

只有理解襄王,他才能一茬又一茬的割韭菜。

宋佩瑜当然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讹襄王的钱,他拿出帕子在透明玻璃上出现裂痕的地方轻轻抹过。

方才还遍布裂纹的地方,再次变得光滑平整。

“!”

见证奇迹的襄王忍不住发出惊呼,手指再次触碰到刚刚恢复光滑平整的地方。

细碎的裂痕再次出现,这次换了个形状。

襄王脸上的神情完全凝固住,看到宋佩瑜再次用帕子在出现裂痕的地方抚过后,出现裂痕的地方又变得平整。

襄王觉得他好像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好在宋佩瑜并没与看襄王笑话的意思,他将外面的工人都叫进来,让他们将紧贴着墙面的透明玻璃抬下来,让襄王能将透明玻璃看得更清楚。

库房的大门大开,工人们抬着透明玻璃的两侧站在原本应该是门的位置。

门外的景色纤毫毕现,正是宋佩瑜想要的效果。

宋佩瑜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方的对襄王许诺,“如果东宫换了玻璃窗户的效果不错,也给王爷的住处也都换成这种窗户,如何?”

襄王连连摇头,“本王看外面清楚,外面看本王也清楚。”

想到他忙完后,偶然抬头会看到张贴着透明玻璃的脸,襄王顿时打了个哆嗦。

宋佩瑜奇怪的看着襄王。

谁敢在襄王的窗户外随意窥视?

白天有守卫,夜晚有窗帘。

襄王未免担心的太多了。

宋佩瑜摇了摇头,让人端冰水、温水、与热水来,分别泼在透明玻璃上,再用软布擦净透明玻璃上的痕迹。

襄王见状,终于明白刚才是自己闹了笑话,悄悄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却更诧异这种透明……玻璃的神奇。

宋佩瑜管它叫玻璃。

难道是完全不同于琉璃的东西?

做过了抗水、抗冷和抗热实验后,宋佩瑜对几乎没有变化的玻璃十分满意,他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先将匕首柄朝下敲击在玻璃上。

敲击处响起清脆的声音,玻璃却安然无恙。

宋佩瑜将匕首翻过来,变成尖锐的那面朝下。

‘锵’的一声后,以匕首尖与玻璃接触的地点为圆心,密密麻麻的裂纹朝着四周蔓延开。

宋佩瑜眨了眨眼睛,忽然感觉到腰间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他还没落地,稀里哗啦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惨遭宋佩瑜各种折磨的玻璃,终于碎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