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乱世(十二)

季灼桃说:“严铳,我是男人……”语意是婉拒。

严铳对此的反应是,起身从对面坐到季灼桃身边,握住他的手,“不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季灼桃避重就轻答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果然,还是被拒绝了。这在严铳意料之中,他摩挲着季灼桃的手心。

可严铳是将军,他想要什么人,由不得拒绝。

表明心意和掠夺,二者并不矛盾,严铳坦坦荡荡,攥紧他的手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们曾经经历过生死,也互相皆有救命之恩,为什么不能?

严铳把他从泥潭中救出来,其他的掠夺者都是百般折磨、羞辱他,打碎他的尊严和理想,掉在地上粉身碎骨。严铳视他为珍宝,他们却视他如草芥。

是严铳苦心孤诣将他将他拼接、教他涅槃,如今的青年完完全全是被他养出来的,在他的羽翼之下,浑身沾染的都是严铳满意的气息,他明明理应是属于严铳的。

严铳顺着他纤细手腕往上,握住手肘、胳膊直到肩膀,压下他微不足道的推拒,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可奈何,“何汮。”

但严铳的动作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他俯身下去,季灼桃往后仰,眼神闪躲,无声反抗。

季灼桃对外人冷清,但对相熟的人很少摆架子,反而因为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而显得有些稚嫩纯真。

所以此刻,面对严铳突如其来的表白,季灼桃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好。

他未曾有过男子的表白,女子的爱慕倒是受过不少,可女子一向是羞涩腼腆的,他也用不着拒绝,只要稍稍保持距离,人家女主就懂得他的意思了。

但显然,他如果退后保持距离,严铳就会前进,他退后十步,严铳反而会前进十一步,咄咄逼人。

季灼桃很苦恼。他不可能接受,但他的拒绝显然无效。

对峙时目光浓稠,严铳所有思绪都胶着在季灼桃身上,看了一会儿后,按着他的肩膀贴入自己怀里,“你得试着接受。”

“……放开我。”季灼桃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说,伸手去推他,但是推不开,只能拍打在他的胸膛上。

“不放开,”严铳反而把他抱的更紧了,“我早就想这样了。”

夜晚时偷偷的拥抱和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拥抱,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严铳像只大狼狗,不但禁锢着他,还低头去吻他脖颈间的气息。

但是严铳按在他肩上的手又带着安抚意味,仿佛在说他不会伤害他。

这姿势刚好能听到严铳的心跳,如波涛汹涌,季灼桃一颗高傲的心都被融化了,那些难听的拒绝词汇都给咽了回去。

严铳抱了一会儿后,还是放开了他,然后把他打横抱起说:“太阳很晒,我送你回房间睡午觉。”

季灼桃挣脱不开,只能侧脸埋进他胸肌里:“嗯。”

季灼桃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体重并不轻,但严铳抱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后院到二楼卧室,硬是没有停过。

季灼桃都不敢直视他了,被放到床上后立马缩进被子里,“我真的要午睡了。”

小白知道他是在欲擒故纵,但很少见他这么羞涩的一面,觉得有点辣眼睛。

严铳刚才走到急,低喘了几声才呼吸均匀,上去他把窗户关好,嘱咐说:“小心闷着。”

这才大步走出了房间。

季灼桃探出薄被:“小白,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小白木然摇头,季灼桃说:“爹系男友,你值得拥有。”

小白:“……”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都相安无事。但是季灼桃是聪明人,他明白严铳的意思,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接受,都得试着接受。

严铳就是在逼他,逼得他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选,毕竟他没有别的容身之处了。他们之间的形势早就发生了转变,从前是严铳被季灼桃所辖制,如今是季灼桃被严铳所辖制。

就连曾经严铳被他辖制的那段时间,他都不曾处于劣势,而如今,哪怕是严铳先动心,他也不会落于下风,他始终是狩猎者、掌权者。季灼桃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

料想严铳今天晚上会来,季灼桃故作忧虑般,窝在沙发上,开着灯看书,佯装睡不着。

果然,严铳没有打算给他更多的接受的时间。

良夜是生活的馈赠,白天有多残酷,夜晚就有多放浪形骸。趁着晦暗的夜晚,严铳打开了季灼桃卧室的门。

青年陷在柔软的沙发上,书被丢在一边,不远处的窗吹进和煦的晚风,试探着气氛中微痒的欲念。

他像是等的太久而睡着了。严铳轻笑,丝毫不觉困意,神经越发活络起来,关上门靠近。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装也装够了,而且装成君子这么久都骗不到季灼桃,他也懒得装了。

严铳单膝跪上沙发,面前是纤薄睡衣勾勒出每一寸丰腴与性感的青年,他手势微颤,痴迷而渴望。

渴望打碎一切,渴望镇压血肉的暴动,渴望泅渡白日里的乱象……一切渴望皆化为此刻升腾而起的对欢娱的渴求。

青年仍在浅眠中,裹挟着呓语,大约是最后的挣扎:“……你别烦我。”

严铳轻声说:“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严铳把人抱去了床上。季灼桃似毫无所察,没有反应,像是自欺欺人般睡着,无法反抗,无力反抗,理智备受摧残。

直到钝刀缓缓侵入的时候,青年彻底的清醒了。

月光笼罩着藏匿于被褥之下的种种,见证其间微幽之处的战栗。

钝刀楔入极深,带着透明的液体。

……

严铳有一身铁骨,那是在战场上淬炼出来的,精悍非凡,麦色的皮肤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疤。

然而此刻的温情脉脉,似乎能把伤疤都融化了,情到酣时,严铳不由去舔吻着青年眼角的泪痕。

白皙的手从薄被里撑出,粉白的腕间带着咬痕,随即被男人的大手包裹住。

经历整整一夜的渲染,青年始终泫然若泣,都不曾被放开,愉悦过后,肌肤都透着玉的光泽。

季灼桃这段时间被养的身娇肉嫩,甚至都没怎么走路,但是却不得不被架起双腿……

第二天季灼桃醒来,腰以下都酸痛无比,黑着脸想到昨天腿都有点痉挛了,暗骂严铳这个狗男人,平时对他都像宠崽崽一样,怎么上了床就切换狼狗模式了!

不过季灼桃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枚金戒指,镶了颗大钻石,金灿灿的无比精美,在阳光下很晃眼。

虽然这土豪的审美他不敢恭维,但这心意季灼桃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说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收到戒指。

行吧,就算没有单膝跪地求婚,看在是第一次拿到戒指的份上,他还是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