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陵城见闻(第2/5页)

冬麦顿时吓到了。

她哥哥脾气是不太好,但是她没见哥哥这样过,哥哥从来不对她发脾气的。

她怔怔地看着江春耕,看他暴躁的样子,竟然有些心疼。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并不是不讲理的人,现在这样,肯定是心里太难受了。

她喃喃地说:“哥,你怎么了?你和嫂子到底怎么了?”

江春耕僵硬地说:“没事。”

冬麦眼里却有些泛潮:“嫂子那个人……也许心眼小了点,可也是为了家里,你现在好好挣钱,家里也没别的操心事,这,这不是挺好的吗?是什么事犯得着这样?哥,你有啥事,你先忍忍,毕竟嫂子怀着身子。”

她其实心疼哥哥,可事情闹成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后后悔的还是哥哥啊。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江春耕苦笑了一声:“冬麦,我知道,我回去给她赔礼道歉去。”

冬麦终于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后,却更心疼哥哥了。

她小声安慰说:“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你是男人,她女人怀着身子,怀着身子听说就容易多想,你就少计较。”

江春耕:“嗯,我知道,我犯不着。”

冬麦:“那就好。”

江春耕:“修房子的事,啥时候你要做,和我说声,我帮你弄点石灰,马上就动工。”

冬麦:“不用着急,我这个不急,反正沈烈在陵城,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弄就行,你先忙家里的事。”

江春耕却硬声说:“说了我去,我就能去!”

这声音有点大,冬麦被吓了一下,再不敢说什么了。

回去父母家后,她忍不住对胡金凤说:“我哥心里也挺苦的,你也别总是说他,我怕他受不住。”

胡金凤:“他还受不住?你说媳妇怀着身子,他这是闹腾啥啊!”

冬麦无奈:“娘,我嫂子那性子,说实话,也不是好说话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还能怎么着?依我看,哥哥其实也不错了,有什么事都忍着,还要哥哥怎么样?现在嫂子是怀着身子,没办法,她怎么闹腾只能随她,我们不和她一起过日子,自然可以远着,可这对哥哥来说,天天忍着气,日日煎熬没个好说话,他心里能好受?”

胡金凤就不说话了。

冬麦:“我劝哥哥忍,你也劝哥哥忍,哥哥虽然是男人,可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我现在都替他难受!”

胡金凤叹了口气:“其实我都不明白,要说穷,也不至于太穷,要说孩子,满满听话,第二个也揣肚子里了,春耕那脾气虽然暴,但也不至于打她骂她,你说有啥啊?”

胡金凤没好意思说的是,以前冬麦在,媳妇那里估计心里生疑,不自在,现在冬麦也嫁出去了,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还给娘家送东西,这个也没什么好愁的了。

所以这到底咋啦,实在想不明白!

冬麦:“谁知道呢,反正好歹熬着孩子生了吧,到时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再说,现在,就算是跪着,咱也得哄着,只能委屈哥哥了,可咱也不敢太逼哥哥。”

胡金凤:“行,我知道,我回头也开解开解你哥。”

冬麦这才放心,却又提议:“让我二哥和我大哥说说,他们都是男人,没准有些话能说得进去。”

胡金凤:“我心里有数。”

冬麦从娘家骑着车子回去的时候,她心里自然不好受,回去自家后,冷锅冷灶的,肚子饿了,想做点吃的,不过竟然没什么兴致。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她喜欢做一些花样,两个人吃起来有意思,可现在一个人,竟然觉得,做什么也没盼头。

又想着哥哥的事,总觉得不舒畅,心疼哥哥,甚至开始想着,如果哥哥当初娶了别人,今天是不是会顺畅很多?

最后思来想去,饭也不想做,干脆出门了。

她想去陵城,去陵城找沈烈。

心里烦,一个人没意思透了,她需要沈烈。

想让他抱着自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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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把兔子托付给胡翠儿,自己骑着车子,过去了公路上,到了公路上,想着自己坐车去陵城的话,还不知道自行车放哪儿,看到前面卖水果的,倒是眼熟,之前来买过几次。

和人家说了说,就把自行车存放在水果摊后头,之后走路过去等客车。

等了半天,客车终于来了,赶紧上去。

路上,难免还是想着哥哥的事,哥哥那沉闷低落的样子,让她心里不安。

客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冬麦贴着车玻璃,看着窗外,收割过的麦田被捡过一遍后,已经有农人套了牛扶着犁开始犁地了。

原本的麦茬和零散麦穗便被新翻出来的黑色泥土覆盖,而在那泥土中,发亮的犁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田埂处,几个小孩子在地里乱跑,为了半根甘蔗在那里欢呼笑闹,冬麦又想起小时候,她和两个哥哥,还有村里的几个小孩子一起玩,那时候多开心啊。

谁能想到人长大了会有这么多烦恼呢。

客车就这么晃悠着,冬麦便有些晕车了。

据说晕车和人的身体状况和心情有关系,也许果然是真的,她心情不太好,人就晕车了。

不过好在,冬麦这么煎熬着,终于客车进了陵城。

下了车后,冬麦差点吐出来,干呕了一番,也没呕出什么,最后弄得自己浑身无力,她勉强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太阳烤得厉害,冬麦更难受了,觉得自己要中暑了。

她心里便突然委屈了,又觉得难过。

其实没有谁对不起她,也没有人委屈她,沈烈让她跟着过来陵城,她不愿意来,自己在公社里折腾,现在心情不好了,也没说一声,就突然跑来找,弄得自己晕车难受,怪谁呢,当然怪自己瞎折腾。

可还是难受,越觉得怪自己,心里就越难受,怪别人还能怨恨下别人,怪自己只能硬撑着了。

她硬撑着走到了一边阴凉地,又看人家有卖雪糕的,买了一根吃,这么吃了半根后,肚子里得了一点清凉,这才勉强舒服一些了。

她休息了一会后,想着沈烈当时给自己的地址,去公交站牌前看了半天,总算琢磨明白了,上了公交车,晃悠了半天,来到了一处厂房。

厂房位于陵城不太繁华的地方,不过旁边也有学校和医院,冬麦记得,沈烈说过彭金昌的厂子在大西路十号,她就对着门牌号在那里找,可问题是,这边马路挺宽的,看门牌号都难,她看这个是八号,跑老远去另一家厂子门口,一看是七号,只能再跑回去。

这么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找对了,到了厂子门前,也不见人影,大门紧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