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失踪者

“海尔曼上将?”

“是我。是奥图尔将军?”

“哦,是的。就你一个人?”

“当然。几分钟前我才睡醒,再过一个小时我会去同布朗博士碰头开会。你怎么起这么早?”

“在你睡觉时,我收到了一份从COG总部发来的绝密电报,有关‘三位一体’。他们想了解目前的情况。”

“你指什么,将军?”

“在这里说行吗,上将?你有没有关掉自动录音机?”

“好了,现在关了。”

“他们问了两个问题:波索夫死时,他有没有告诉什么人有关的安排?队员里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三位一体’计划?”

“你应该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我想要核实你是否告诉了布朗博士,他们坚持要我在回电前问清楚。对这些情况,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迈克。也许地球上有人感到紧张,威尔逊之死把他们吓坏了。”

“我也吓坏了,但我想这不是原因。也许他们知道一些我们还不清楚的事。”

“那好,我想很快就会知道究竟了。所有的国际太空署官员都坚持要我们立即撤出拉玛,他们甚至不同意让队员们再多呆几个小时。这次,我想他们不会妥协了。”

“上将,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来的途中与波索夫一起开会时,谈到启动‘三位一体’的条件?”

“有些印象。怎么啦?”

“你是不是还是不同意波索夫的意见?他说在启动之前,我们必须要知道为什么。你说如果地球认为危险来临,你个人认为应该是不理解也必须执行指示。”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将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要获得你的同意,欧特,在回电给COG总部时,我想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特别的时候,他们要了解有关‘三位一体’的情况。如果我们身处危境,就有权知道实情。”

“你可以问问,迈克。但我敢打赌,他们问这事不过是例行公事。”

当伽洛斯·塔布里醒来的时候,拉玛里仍旧一片漆黑。他披上了飞行服,想起今天要把捕获的蟹形生物运上牛顿号。如果撤退的命令证实了的话,他们将在破晓后离开这里。伽洛斯从掌上型计算机里调出了撤退的计划程序,把运送蟹形生物的内容加了进去。

他看了看表,假如拉玛的作息时间有规律的话,还有15分钟就要天亮了。伽洛斯暗自笑了:拉玛已经给了人们这么多的意外和惊讶,所以谁也没有把握那灯光是否会按人们的估计如期点亮;不过,如果“天”真亮的话,他倒想看看拉玛的“日出”,然后再吃早餐。

100米外,囚禁蟹形生物的笼子很安静,自从它被直升机吊离它的同伴以后直到现在,它一直这样毫无声息。伽洛斯把灯打开,想透过笼子坚韧的透明外壁,看看那生物在夜里移动过没有。那家伙显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一点没有动。伽洛斯离开了营地,信步朝圆柱海走去。

他等待着光线的突然无声的冲击,等待着拉玛黎明的到来。这时,他回忆起前天晚上与尼柯尔最后的谈话。她无意间透露出波索夫死前疼痛的可能原因,这里面大有蹊跷。他还能清楚生动地回想起波索夫那健康完好的阑尾,毫无疑问,最初的诊断是错误的。但为什么尼柯尔没有对他讲有关药物反应的诊断结果呢?特别是,她还暗自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调查……

伽洛斯得出了一个不可回避的结论,那就是:德雅尔丹医生已经失去对他的信任,或许她以为他没有与她商量,就私下给波索夫服用了什么药。他思索着,想悟出尼柯尔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个奇怪的念头忽地冒了出来,他不由得心里感到非常歉疚。“对了,一定是这样的。”他沉思着,“尼柯尔不知怎么知道了斯柯密特-哈根里斯特项目的事,所以对我们4个人都产生了怀疑?”

伽洛斯开始疑心,也许波索夫将军的疼痛真的不是自然的生理现象。紧接着,他回忆起他们4人举行的那个吵吵嚷嚷、令人头痛的会议。

当得知在第一次行动时他将留在牛顿号上时,布朗垂头丧气地对海尔曼说:“你必须同他谈谈,欧特,你必须让他改变主意。”

欧特·海尔曼认为,波索夫不太可能因为他的请求就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如果这样,”布朗气极败坏地回答道,“我们都得同合同上谈妥的奖酬说再见了。”

整个会议上,弗朗西丝都没有吭声,看来她并不担心。当伽洛斯离开的时候,听见布朗在责问她:“为什么你不说话?你的损失会比谁都大。或许你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而我却蒙在鼓里?”

无意地一瞥时,伽洛斯看见弗朗西丝狡猾地一笑。当时,伽洛斯并不在意。现在想来,是很奇怪,她当时看来很有把握。此刻,伽洛斯宇航员在拉玛里等待它的“日出”时,她的那笑容却纠缠着他,不断地浮现在他脑海里。按她所掌握的药物学知识,完全有能力在什么时候给波索夫将军服用一点什么药,引起类似阑尾炎的疼痛症状。但她竟然干出如此……如此胆大包天的勾当,仅仅为了让那发射前签订的合约有更高的报酬?

刹那间,拉玛再一次充满了光明。一如往常,拉玛的景色瑰丽恢弘,使人心旷神怡。伽洛斯慢慢地转过身子,端详着拉玛南北两头那不可思议的巨型的碗状结构。沐浴在拉玛神奇的阳光里,这时,他断然下定了决心:有机会立即找弗朗西丝谈谈这事。

是艾琳娜·图格耶娃在问话,这件事本身就够奇怪。

这时,几乎所有的宇航员都在吃早餐。布朗博士和海尔曼上将正要离开桌子,去同国际太空署的官员们举行另一次没完没了的会谈。

“高岸博士在哪儿?”她天真地问道,“我可是从来没有见他迟到过。”

“他一定没有听见闹铃响,睡过了。”伽洛斯推开了他的折叠椅,从桌边站了起来,说,“我去叫他。”

一分钟以后,伽洛斯迷惑不解地走了回来,耸了耸肩,说:

“他不在。我猜他是出去散步了。”

尼柯尔心里一惊,把没有吃完的早餐推到一边,站起身来。“我们得去找找他,要不我们离开时他会来不及准备。”她满脸忧虑地说。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尼柯尔的不安情绪。

“到底怎么啦?”理查德关切地问,“我们的一个科学家早晨出去溜达溜达,怎么就把医生急成这样子?”他打开了他的通话器,呼叫起来,“喂,高岸博士,不管你在哪儿,这是沃克菲尔在呼叫,请你回答,以便让我们放心地用完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