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侦察(第2/2页)

“你说的完全对,”佩里拉承认,“但这很难说服一个有幸被旋转木马把他甩出来的人。数学上的严谨在此似乎并不需要——”

“诸位,诸位,”博西打断他们说,“我们都明白你们的意思,或者说,我们认为明白。但请不要打断我们的思路。”

“很好,我只是想指出拉玛的概念并非神秘,虽然它大得叫人惊奇。人类在两百年前就曾经幻想过这种事情。”

博西接着问道:“现在我想提出另外一个问题。究竟这个拉玛在宇宙中已经旅行了多少时间呢?”

佩里拉继续说:“我们已经精确地算出它的轨道和速度。假设它的航道没有改变,我们可以追溯到它一百万年前的位置。我们曾经认为它来自附近恒星的方向,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自从拉玛在近处经过任何一个恒星之前,到现在已多于二十万年了,而那一个又是最不适宜居住的星系。它的亮度变化是1:50;任何行星在几年内都会被反复烘烤和冻结。”

“一个假设,”柏莱丝博士插话,“或者就能解释一切。那可能曾经是一个正常的太阳,然后变得不稳定。这就是拉玛要找一个新的太阳的原因。”

佩里拉钦佩这位老考古学家,所以没有反驳她。但是他怀疑如果他指出这明显是她自己的专业问题时,她将会怎样说。

“我们也曾经这样考虑过,”他客气地说,“但如果我们现在对星际的认识是正确的话,那末这恒星就从来不可能是稳定的,不可能是具有生命的。所以,拉玛起码已经在太空中游行了20万年,甚至可能超过100万年。

“现在它看来是又冷又黑暗,而且是死亡的。拉玛人可能没有别的选择——或者他们为了逃避某些灾难——但他们计算错了。

“没有一种封闭环境的生态学是百分之百有效的;总有损耗——某些环境的退化和污染的积累。对一个行星来说,经过数十亿年的毒化以后,也终究会有个末日。海洋将会干涸;大气将会漏逸。

“以我们的标准来说,拉玛是巨大的——但它仍然是个极小的行星。按照我的计算,从它外壳的漏逸以及生物循环等方面来考虑,它的生活期大约是几千年。最多,我算它一万年。

“按照拉玛的旅行速率,对于在银河系的中心区域较密集的邻近恒星间航行而言,这段时间已经够长了。但不是远在这一带恒星稀疏的螺旋臂上。拉玛是一只在达到目的地之前就已经耗尽燃料的飞船。它是在星际中游荡的弃儿。

“对这理论仅有的一个严重缺陷,我将在任何人质疑之前把它提出来。拉玛的轨道是那么精确地对着太阳系,以致可以排除任何偶然性。事实上,我甚至可以说它现在已经太靠近太阳了。为了避免过热,在到达近日点之前,努力号就得离开它。

“我并不想假装了解这些。也许远在它的建造者死了好几个世代之后,某些导向装置仍在工作,仍在操纵着拉玛奔向最近的合适的恒星的航线。

“而他们是死了,我愿以我的声誉押注。我们从它内部所取得的采样都是无生息的。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一些微量的有机物。如果你们曾听过悬留生命的说法,你们别信它。冬眠不能超过几个世纪,这说法是有其基本理论的——而我们面对着的却是比这长几千倍时间的事情。

“因此潘多拉论者和他的信徒们是不必担心的。至于我自己,我感到遗憾。能遇见别的有理性的物类,本来是一件快事。

“但至少我们已获得一个古老问题的答案。我们不是孤独的。星星对于我们将不再是和往常一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