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反派他不香吗?真不香3(第2/4页)

胡光硕额头冷汗冒的更凶:“娘她是老糊涂了,夫人何必与她计较?费姑娘是帮了娘,但也不能说是救命恩人啊,难道没了她,咱们家那些仆婢都是死的,竟不知道近前去救老太太出来?至于做什么平妻,就更加不可能了,咱们是懂规矩的人家,哪能做这样不体面的事情!”

何氏看着面前丈夫的面庞,看他脸上浮现出的张皇与不安,也听他满口狡辩,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却没了说话的心思。

反倒是双胞胎中的男孩儿胡康林看着父亲,撇嘴说了句:“爹,既然你也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还要答应娶那个姓费的女人?”

“就是说啊,”胡皎皎附和哥哥道:“既然是懂规矩的人家,不能不要体面,那为什么祖母和姑姑一意促成这桩婚事,给爹娶什么平妻?”

胡康林补了句:“我看爹这几天来回张罗,挺高兴的,半点勉强的意思都没有。”

胡光硕:“……”

胡光硕真想回到多年之前,把这两个小畜生给掐死!

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你们姓胡,可不姓何!

他心里恼恨,再见何氏坐在椅上面色平静,一言不发,不禁在心底暗骂一句“得志便猖狂”,只是势不如人,不得不低头服软。

胡光硕指甲掐着手心,狠了狠心,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何氏面前。

“夫人,是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竟做出了这等伤你心的混账事!”

该丢的脸都已经丢了,也不介意再多丢一点,胡光硕抬手一个嘴巴打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是我混账,我不是人,我忘了当年许下的誓言,是我对不住夫人!”

夫妻多年,丈夫几时在自己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过?

更别说自打嘴巴,跪在地上道歉了。

然而何氏冷眼看着,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更没有丝毫心软和被打动之后的感动。

你这一跪算什么?

你挨了一个嘴巴算什么?

我把你搀扶起来,感动的涕泗横流,夫妻重归于好,再无嫌隙……

那我这些年遭受到的委屈算什么?

你娘对我的欺压和折辱算什么,你妹妹几次兴风作浪,抢夺我娘留给我的珍贵遗物又算什么?

更不必说你纵容妾侍不敬主母,还一心偏帮庶子,由着他欺负我的一双儿女!

这些年来,我在胡家流的眼泪太多,承载的心酸和委屈也太多,你这区区一跪,再加上一个嘴巴,根本不足以弥补分毫!

何氏心里冷笑,脸上却不显分毫。

她恨胡光硕,恨胡老太太和胡氏,恨这些年来欺辱过她们母子三人的所有胡家人,但是却不会急于表露出来。

哥哥毕竟还没有来,真的将胡家人逼急了,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饶是哥哥功成名就,大权在握,相隔千里之遥,怕也是鞭长莫及,此后更无力回天。

直接原谅,叫人觉得虚假,靠不住。

恨得咬牙切齿,当场发作说要叫哥哥替自己报复回去,只会逼得胡家人狗急跳墙。

拿捏着火候,叫胡家人觉得自己虽然生气,但还是想继续跟胡光硕过下去的,这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至于这些年所遭受到的委屈和欺辱,等哥哥到了,还怕没有机会倾诉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虽是女子,却也明白这道理。

胡光硕自己打完嘴巴,便强忍着屈辱跪在地上,等待何氏说话,哪知道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

他心下不耐,又怕何氏不肯原谅,到时候妻兄来了要杀人,抬眼一看,便见何氏坐椅上默默流泪,大抵是今日哭的太多,衣襟都被打湿几分。

胡光硕后院姬妾甚多,足够了解女人心事,见状便知有门,妻子对自己仍旧是有感情的,当即顾不上什么颜面,膝行几步近前,又是好一通告软求饶。

何氏哭了半晌,又被周围人劝慰半晌,这才幽怨而恼怒的停了眼泪,恨恨道:“若不是我哥哥今日功成名就,你如何会肯这样低头!”

胡光硕听她这般言说,就知道先前那事掀过去了,暗松口气,脸上娴熟的挂上了与姬妾调笑时的轻佻语气:“亏得夫人疼我,肯在大哥面前替为夫周全,小人在此先行谢过夫人!”

说完,又是好一阵作揖讨好。

何氏冷哼一声,这才吩咐人将他搀起。

那别驾看了好一通热闹,心下啧啧称奇,现下既然已经将事情办成,自然不会过多停留,向何氏讨了一封书信,令人快马送回京师,到何大将军手中。

何氏通晓文墨,写一封信自然是手到擒来,胡光硕唯恐她心中余怒未消,写信给何震魁告状,死缠烂打跟过去偷眼打量,却见说的都是兄妹之情及当年旧事,心下大安,言辞之间愈发柔情蜜意,百般柔哄。

别驾带了何氏书信返回兖州,入城之前便先跟兖州都督府上大公子的心腹见了一面。

兖州都督前几年新娶的那位继室胡夫人终于有了身孕,虽然还不知腹中之子是男是女,却已经将手伸到了前任夫人留下的两个儿子院中。

她既伸手,那二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胡家与何家俱在兖州,大将军何震魁之妹嫁与胡夫人堂兄为妻的事情也是兖州都督府上最先知晓,大公子为此颇为心忧。

姻亲关系这东西有时候没有,但有时候又真真有用。

他已经知晓大将军离家之后被何家除名的消息,功成名就之后不曾富贵归乡,只着人去寻这同胞所出的妹妹,可知何家在他心里一文不值,所在乎的也仅仅是这胞妹一人。

而大将军的胞妹又是继母胡夫人的伯母……

此时胡老太太尚在,那可是胡夫人嫡亲的祖母,有胡老太太居中协调,若是说动何氏,请大将军开口替胡夫人讨人情,那于他们兄弟二人而言,岂非大大不利?

胡夫人年轻貌美,若一举得儿,便是幼子,届时难保老父不会起什么别的心思!

大公子心有忧虑,故而为底下人争取了这一桩差事,叫先去探探风声,好早做准备。

别驾回到兖州之后,当即笑道:“大公子无忧矣。”又将往胡家去的见闻讲了。

大公子果然欣喜:“向来听闻大将军性烈如火,现下胡家如此折辱大将军的胞妹,他齐肯善罢甘休?”

别驾哼笑道:“胡家也是自己作死,但凡这些年来待何氏好些,别将事情做绝,又何至于有今日之困!”

何氏的书信被送往京师,同时还附带着别驾书信,阐明自己在胡家的所见所闻,外加自己从何家陪嫁到胡家的老仆处打听到的那些个消息。

譬如说胡老太太时不时的叫儿媳妇过去立规矩,好几次寻衅叫何氏去跪佛堂,再譬如说胡氏痴缠不休,索取何氏嫁妆中的珍贵之物,还有胡光硕一味偏心庶子,明明是庶子有错,却因为爱妾煽风点火,而不分黑白去责骂何氏所出的一双儿女,诸此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