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页)

这个温从雪体内隐隐藏着的一股力量,似乎能化解掉它输入他身体的一部分邪力。

乐盈见木婉月走了,看了一眼被结界围住的弥漫着墨青雾气的房间,希望一切能如她所言,遮掩住眼中的情绪,也退了出去。

木府一夜之间变了天,各方权利都要重新洗牌。

那些曾经与木灵走得近的家族几乎是人人自危。不过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先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位新上任的“代理族君”却没有处置她的正夫温二郎,还日日将他带在身侧,精心呵护着。

想到温二郎被族医诊出有孕时,这位二当家的都已经躺床上昏迷许久了,她们便觉得这位二当家头上的颜色有些鲜嫩,都默默在心里感叹这位温二郎还真是蓝颜祸水。

不过这木家的人的审美还真是统一,明明要论美貌,那温二郎虽也算有十分姿色,可与谢家郎君相比却也是有些差距的。怎么这两姐妹一个个的都为他神魂颠倒呢?

前一个为了这温二郎差点杀妹休夫,这一个头上草原一片还是把人当宝贝捧着。

就叫人不解。

可不解又怎么样?当着人家的面还不是得奉承着。

毕竟木大没了,现在也就只有木二能进行祭祀的仪式了。哪怕她们心里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仪式,但若是仪式出了问题,整个花灵族都会被毁灭的观念却一直根深蒂固的根植在她们的脑海之中。

现在让这群长老最不放心的是,这位二当家至今也没有拿出族君印来。没有族君印就开不了祭坛,那样还是无法进行仪式。

不管是木大还是木二当这个族君,对于她们而言,不过就是木家人内部的斗争罢了,反正只要祭祀权被木家掌握着,她们又不可能翻了天。最多也就是在有利益的时候站站队,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谁手里掌控这事关花灵族生死的祭祀权。

只是现在木二刚上台,正是新上任三把火,想找人立威的时候。所以也没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而谢汝白这边,他消除了那道邪气之后,便抱着慕凌坐在化出的轮椅法器上,盯着那张暗红的石床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将慕凌放到那张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石床上,而是唤出了本命剑寸心剑,化出了一张小榻将她放了上去。

可真将她安置好了,他这心里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以至于甚至有些生自己气的感觉,可抬手想要撤掉她身下的小榻时,看着她那副毫无防备的沉睡模样,却又下不了手了。

这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收不收回来,他心里都觉得别扭,最后只好一挥袖击碎了身侧的石床。然后就转了轮椅不再去看她。

但心里却还是不自主的想到方才的事,确定了她的沉睡与木婉月等人有关系,心头又一句句的念起她沉睡之前对他说的话,她的意思她会这样也似乎与她身体里的欲念失控有一定的关系,然后又想到那个能控制欲念的邪气……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这思维依旧始终都在围绕着如何将她救醒这件事在转。

“……”谢汝白面沉如水,死死的盯着慕凌的脸,时而杀气涌现,但心里却放弃了那点杀她的想法。

下不了手,光想有什么用?

他沉默无语地推着坐下的轮椅到她的身边,静默地望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探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还在下降时,咬了咬牙,为她输入了一些灵力维持体温。

感到收效甚微之后,索性便躺道小榻之上,将她搂入怀中。一边释放出灵力覆盖她的全身,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哪怕她的体温越来越低,抱着她甚至像是抱着一块寒冰一般,让他周身发冷,他也没有放开。

即便他心里很清楚,在眼下的这个情况下用这种方式消耗自己的灵力,并不能算的上是一种理智的行为。

可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弃下她,为了救她而被困在法器之中起,他就知道,他的那些理智遇到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你最好给我醒过来,不然我……”他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可说了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只是沉着一张极艳的脸默默的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谢汝白感觉到外面的那股邪气依旧存在。

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法器中消耗时间。那邪物的邪气不一般,他想着慕凌说过的关于她的欲念的问题,早就打消了假意交出慕凌,设计她们先唤醒她的想法。

但慕凌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敢尝试带着她硬闯出去。若她真是迷失在这幻境之中,即便能强行将她带出去,也不知会对她的神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守着她,期待她的意志能从眼前的困境中脱离,苏醒过来。

然而,最棘手的情况还不是灵力消耗的问题,而是那些一点点渗入法器空间的让人感到焦灼,试图将他心渊深处的阴影和欲望都释放出来的气息。

最初,他只是感到烦躁,然后便是在某一刻突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就捏在她细白的脖颈之上……

一开始他还能靠意志控制住自己心里涌动的杀戮,慢慢的他就需要用自丨残见血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到最后……

在他差一点就将手中的匕首刺进她的心脏的时候,他凝视着她心口浅浅的伤痕,又看了一眼那个上古陨铁铸成的刑架,深吸了一口气,唤出了暗杀庭的附骨索,伸出手最后一次帮她拂去身上的伤口,和身上沾染的浅浅血迹。

“你最好能给我醒过来。”他轻声说道,第一次没有用那些阴戾掩盖自己的心底的感触,语调格外温柔,“不然,我就真的只能陪你一起死在这里了。”

明明一直想杀了她,现在却因为害怕自己会伤害她,而将从前用在囚犯身上的附骨索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只是在幻境中得到过她一点不知真假的温暖,却贪恋至此,哪怕她现在比他还要冰冷,却还是不愿意放下。

明明一开始就有预感那邪物不好对付,却还是宁可守着她,陪着她在这里消耗殆尽。

谢汝白啊谢汝白,若说你还是幻境中的谢如白,尚能为自己这荒谬到可笑的行为开脱两句,现在,你又能再用什么话来自欺欺人?

他苦笑一声,趁着自己的意识还算清醒,用附骨索将自己锁到了刑架之上。

万仞切肤一般的疼痛立刻缠上了他的全身,夭若艳鬼的脸上渗出涔涔冷汗。附骨索,如其名,被锁之后如附骨生根,若无外力绝无可能挣脱……

“哎,我的汝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