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偷偷洒在顾小可卧室的地板上。
床上的顾小可额间沁着细汗, 刘海粘在鬓角，眉头紧蹙，呼吸粗重。
她已经好久没有再做噩梦了。
自从开宠物幼儿园后这几个月, 顾小可的状态越来越好, 加上莫辰泽的陪伴和安抚, 她几乎每天都是沾床就睡, 精神很放松, 睡眠质量大幅度提升。
就算做梦，最近做的都是甜甜的美梦，梦里有莫辰泽还有一群毛茸茸, 只要他们出现, 梦就都是轻松的好梦。
也许是马甲能力突然被释放，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顾小可又梦见了以往曾经做过的噩梦。
她梦到自己当年被人贩子绑架的那一晚。
小女孩赤着一双小脚丫，在漆黑的夜里，穿梭在冷风呼啸的山林间, 努力奔跑着。
突然, 她摔下山坡, 头撞上地面凸起的石头，滚进一片冰凉的水中。
温热的鲜血顺着额角慢慢留下，染红了眼角。
小女孩瘫在水泊中，昏昏沉沉地眨巴着眼睛，绝望地盯着远处那片朦胧但温暖的橘色灯光。
黑暗中, 只有她一个人。
很久之后，小女孩维持着望向灯光的姿势，身躯渐渐变冷变硬……
顾小可猛得睁开眼，从梦中清醒过来, 抽离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抬手摸了摸头顶。
果不其然，狼耳朵再次出现。
顾小可面无表情地起身慢吞吞走进卧室，拧开水龙头将冷水浇在脸上。
半响后她才擦干脸上的水珠，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对耳环，用力捧在手心里，死死握紧。
然后维持着这一个动作，静静等待天明。
天终于亮了。
营业中的幼儿园非常热闹，毛茸茸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悄悄话，一只只精神得很。
冬瓜问初一：【昨天的家庭作业你做了吗？】
【那当然，汪不仅认认真真完成了作业，】初一嘚瑟到不行：【汪还表现特别棒，主人奖励了汪好多玩具，还陪着汪玩了好久好久的说！】
冬·资深八卦狗仔·瓜对初一的话一句都不信，它拥有丰富的吃瓜经验，直接转头问十五：【是这样吗？】
十五默默叹口气：【昨晚主人心血来潮又拉着初一拍小视频，想检测哈士奇的避障能力。】
【也不知主人哪儿来的自信，居然膨胀地认为咱家的狗子全都智商卓越，碾压其他一切同类，就连初一都是狗中龙凤。】
【主人在走廊设计了一大片障碍物，什么瓶瓶罐罐都立在地板上，然后让初一通过。】
【汪猜主人是想考验初一会不会碰倒那些瓶瓶罐罐，或者想看看哈士奇的跳跃能力有多厉害。】
冬瓜很好奇：【结果呢？初一有没有顺利通过考验？】
十五眼神一闪，有些迟疑，【应该算是通过了……叭？】
冬瓜见十五的表情有点不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兴奋地催促：【快给汪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五无奈地说：【初一这两天正在减肥，所以对主人拿在手里的零食特别渴望。】
【汪还没来得及给它解释游戏规则，它已经忍耐不住，兴冲冲地扑了过去。】
【那阵仗，跟电视里演的灾难片似的，简直地动山摇！】
【初一来了个巨大的冲刺跳跃，飞跃障碍物片区，跳到了主人身上……】
【直接将主人猛得扑倒在地，磕出好大一声响。】
【主人躺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坐起来。】
冬瓜张大狗嘴，抬起一只毛茸茸的狗爪，吃进嘴里。
十五见冬瓜露出“惊到吃手手”的表情包，愣了下。
冬瓜小小声感慨：【你家主人居然没有打死初一……他脾气真好。】
十五跟着点头，【是呀，但这还不是故事的高潮，汪家里那对作死二人组真的很令汪操心，每天都在死亡边缘花式试探。】
冬瓜眼睛闪亮亮：【难道后面还有大新闻？】
十五继续回忆：【主人从地板上爬起，捡起拖鞋按住初一将臭烘烘的拖鞋往它嘴里塞。】
【哎……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初一特别喜欢咬他的拖鞋，那是它最喜欢的玩具……】
【所以初一开开心心咬着主人的拖鞋跑远了。】
冬瓜简直无语：【那哪算惩罚，明明就变成了奖励啊。】
十五点头，【是啊，主人气得不行，追着初一绕着家里跑了足足5圈才好不容易将拖鞋给抢回来。】
【再后来，主人发现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没有拍到初一跳跃躲避障碍物的精彩画面，所以他决定重拍。】
【这一次，初一是奔着和主人一起玩拖鞋去的，所以它横冲直闯，将地板上的瓶瓶罐罐撞得到处都是。】
【主人当时表情就不大好。】
【汪实在看不下去，跑过去帮着将瓶子扶起来，按照大小顺序排在两边放好，恢复走廊的交通秩序……】
【然后汪就发现了，一个大麻烦。】
冬瓜听到精彩处，甚至忽视了园长脸上不大对劲的表情。
十五继续讲故事：【汪发现，初一冲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个圆滚滚的磨砂玻璃瓶给掀翻了。】
【瓶子没有拧紧，里面透明的水流了一地。】
【主人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跳起来捏着拖鞋抽了初一的屁股两下，然后惊慌失措地开始疯狂转圈圈。】
【一边转圈圈一边抓头，嘴里还嘀嘀咕咕念着什么“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死定了”之类的咒语。】
冬瓜连忙问：【为什么？】
十五望向窗外，眼神怜悯。
【因为打翻的那瓶是女主人专用的神仙水，刚买没两天，就被作死二人组给洒了一半。】
【那宝贝神仙水，1540一瓶。】
冬瓜：【……】
它慢慢扭头看向角落里正在和小布丁说话的初一，不明白它是怎么成功活到现在，还顺利见着今天的太阳的。
冬瓜凑近十五，抖着毛爪子，小声问：【你家主人……他还在吗？】
十五淡定地点头，仿佛早已见惯了生死：【在。】
冬瓜松口气，歪着头又问：【那……他的腿还在吗？】
十五继续点头，【在，他活得好好的。】
冬瓜瞪大眼，【居然没被打死，为什么？】
十五微微咧开嘴，露出深藏功与名的笑容，【因为汪想到个好办法，帮他作弊了呀。】
冬瓜：【？】
十五解释：【汪咬着神仙水的瓶子放在主人脚边，然后又咬了瓶纯净水放在神仙水旁边。】
【主人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汪的暗示。】
【此时女主人刚好打电话回来，说她马上到家，买了个大西瓜，让主人下楼去小区门口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