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生好命(第2/9页)

秦凤仪自庙里出来,就格外懂事,道:“我爹现在又没在家,他肯定忙,待晚上回来再说吧。”

“再忙也没你的终身大事要紧。”秦太太一迭声地把桃花唤了进来,让她去二门传话,把老爷叫回来商量事。

秦老爷还以为儿子出事了,急忙骑马回家,见到妻儿都在家,皆是眉开眼笑、喜气盈腮的模样。秦老爷先是放下心来,再看儿子,在庙里这几天,果然瘦了,但神采更胜从前,秦老爷心下大畅,笑道:“这么急着喊我回来,也没说什么事,叫我着了回急。什么事这样欢喜?”

丫鬟奉了茶,秦太太便打发丫鬟下去,先让丈夫喝口茶润润喉,秦太太在旁说了儿子与李姑娘的亲事。秦老爷一拍大腿:“好啊!”又问儿子,“先时是不是因着李姑娘你才那样伤心的,还去了庙里?”

秦凤仪道:“爹,你不晓得,原我也没想与阿镜成亲,我们都结拜兄妹了。突然之间,小郡主与我说,她哥与阿镜有亲事。我当时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不知因何,心下难过极了。”“啥?”这回仿被雷劈的不是秦凤仪而是秦家夫妇了,李姑娘与平家有亲事在身?秦凤仪连忙与父母解释了这事:“并没有亲事,是小郡主乱说的。阿镜说了,宁可出家做姑子也绝不会嫁那样的纨绔子弟。那样的人,又如何配得上阿镜的人品。”秦凤仪有些不好意思,“我晓得,阿镜中意的人是我。我先时以为自己能忍下对她的情,不想,这人生了情,竟是半点忍不了,一想到她嫁给别人,我便难过得不成。”

然后,秦凤仪还跟他娘说了半截梦中事,道:“娘,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跑回家说,我见着一位姑娘,先时我曾做过一个梦,就梦到过这位姑娘,在梦里是我媳妇。”

“记得,不就是三月的事吗?跑了一脑袋的汗。”

“我梦到的就是阿镜啊。”秦凤仪认真道,“我以前,从未见过她,突然就做了那样的一个梦,你说多稀奇!更稀奇的是,这梦没几天,我就在茶楼遇到了她。她那会儿与大哥刚到扬州,我们就遇到了,你说,是不是缘分?”

“我的儿,竟有这样的事!”“是啊,先时怕吓着你们,我就没说。”

要说先时秦家夫妻还有些担心这桩亲事,此刻有儿子的梦境加以佐证,他们是认定了:自家儿子天生就有这样的好命!

儿子非但从庙里回来了,还带回了这样的好消息,秦家夫妻一扫先时的担心,那是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地帮着儿子筹划亲事。

秦老爷是一家之主,对自家儿子,秦老爷是这样安排的,他说:“我先去活动活动,给咱阿凤买个功名,这说出去也体面。”

秦太太对于丈夫的安排极力赞同,道:“买个大官儿,能买多大买多大。有了官职,再加上咱阿凤的人品相貌,扬州城也是有一无二的!”又说,“明天你与阿凤一并去李家,先同李大公子商议一下这亲事要怎么办。我这里把聘礼得预备出来,人家李姑娘这样的人品,这样的眼光,咱们就阿凤一个儿子,可不能委屈了儿媳妇。”

“这事你来办,不惜银钱,好看为上。”

秦太太点头,心下又有一桩难事,与丈夫道:“这提亲,得有媒人。景川侯府这样的门第,媒人可是得请个体面的。”

秦老爷一时犯难了:“我与知府大人倒是说得上话,只是,知府大人四品官身,比起侯府,还是有些低了。”

秦太太问:“巡抚大人那里,说得上话吗?”“修桥铺路捐银子时说得上,这事我试试看吧。”

秦凤仪道:“爹,不用,我有个特别好的人选,比巡抚大人官儿大还合适。”“谁啊?不会是平家人吧?你可别去碰这钉子。虽则平李两家并无婚约,可平家人敢这样说,可见先时也有苗头。”

“怎么会是他家人。”秦凤仪道,“方阁老啊。我见过方阁老好几次,觉着老爷子挺和气的。他还是李大哥的先生,而且,阁老这官儿不是比巡抚总督还大吗?要是能请方阁老出面,岂不好?”

“方阁老身份自是没的说,只是,咱家先时是借着李家才能在阁老跟前露个脸,这事,方阁老能愿意?”秦老爷道。

秦凤仪笑:“爹,我试试吧。”

秦老爷想到儿子在交际上确有一手,便叮嘱一句:“倘人家不愿意,你莫要强求,千万不要得罪人。”就让儿子去办了。

秦凤仪拍胸脯打包票:“爹你就放心吧。这是我跟阿镜的终身大事,我岂会办砸?”秦凤仪哪里在家站得住脚,待事商量得差不离,他便道:“爹娘,你们要没事,我去看看阿镜,有几句话,先时忘了与她说。”

秦太太好笑:“这刚回家,就这样站不住脚。”

秦老爷笑:“去就去吧,只是晚上可得回家吃饭,咱们一家子,多少天没在一处吃饭了。”

“嗯,我晓得。”把这喜事跟爹娘一说,秦凤仪就又往李家去了。殊不知,此时因着他与李镜之事,李钊正在气头上。

李钊认为妹妹一准是疯了!魔怔了!被秦凤仪下蛊了!这秦凤仪也忒有手段,往庙里住几天,他妹妹就傻了,竟然要嫁给这短命鬼!

是的,李钊在气头上,也顾不得什么身份,直接就管秦凤仪叫短命鬼了!

李镜早有心理准备,她哥气得要疯,她依旧心平气和:“哥,你别说这样的话。阿凤那不过就是个梦,准与不准还两说,许多事与他梦里是不一样的。”“世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何必要冒这样的风险!”“世上是不止他一个男人,可我就相中了他!”“你是瞎啊,还是傻啊!”“我不瞎也不傻,我别的都不图,我就图阿凤的人品。还有,我喜欢他!”

这要不是自己妹妹,李钊难听的话就要说出口了。李镜将手一摆,气势万千:“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事,就求你这一件,你便应了吧。”

“不成!”李钊道,“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岂能如此草率?你焉知这自始至终不是秦家人设的套?”

“阿凤那性子,他要能设出这么个套,能叫平家与咱家都入他的套,这样厉害的人,那我更得嫁他了!”

李钊倒也不认为秦凤仪有这种智商,但他还是摆手:“不成,这事不成!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你?”

“平岚配得上我,京城多少侯门显贵的公子也配得上我,但我一个都看不上,我就看中他了。”

李钊真是不解,怒道:“你到底图他什么?”“图他能让我高兴!”李镜道,“哥,虽则咱家不算大富大贵,你我少时失母,总归憾事。但说来,我们侯门嫡出,也算显赫,我现在到了成亲的年纪,什么是配得上我的人?门第、才学,这些我都有,我不必再找这样的人,我想找的就是叫我开心,让我快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