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永寿公主(第2/3页)

“说来也巧,大公主与陛下是一天的寿辰。”李镜道,“巧是真巧,只是每年都是人人忙着为陛下贺万寿,公主这里就是个顺带脚的。我不必忙陛下的万寿,而且今年是公主二十岁生辰,不能如往年那般随意送几件寿礼。”

秦凤仪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寻些上好珊瑚来,你再看公主喜欢什么,再备上几样。”

李镜也就不与阿凤哥客气了。

秦凤仪出去寻红珊瑚,这个时候,真不是买东西的好时机,正赶上陛下万寿,上等的宝石之类价钱飞涨。秦凤仪寻了两副珊瑚屏风,就用了一千两银子。秦凤仪虽则花钱没数,可也不是傻子,回家还说呢:“以往没留意,这珊瑚怎么这么贵啊!一千银子,一匣红宝也能买到手了。”

秦太太道:“这是赶上陛下万寿,不然也没这个价钱的。”

秦老爷道:“这是在京城,故而价贵。珊瑚原是海外的产物,要是在泉州港,估计也就一二百两。”

“泉州港这般便宜?”秦凤仪讶异道。

秦老爷笑道:“我的儿,从泉州港到京城,一层一层地扒过皮,没十倍之利,岂能售之。”秦凤仪道:“真是不得了,这一路到京城就能涨十倍身价。”

秦老爷哈哈一笑:“不然,咱们商贾靠什么发财去。”

秦凤仪原是想把珊瑚屏风送去给媳妇儿的,李镜没让他往侯府送,道:“搬来搬去怪麻烦的。”李镜过来瞧了一回,觉着甚好,就放婆家了,反正她八月就嫁过来了。至于李镜让秦凤仪花银子买珊瑚屏风的事,秦老爷、秦太太是一丁点儿意见都没有,而且夫妻俩与有荣焉,觉着这个媳妇儿娶得简直太光宗耀祖了!看到没,媳妇儿连公主、娘娘都认得,这岂是一千两银子比得的!不要说一个一千两,就是一百个一千两,也比不得媳妇儿这出身来往啊!

于是,秦家夫妻准备起儿子的亲事越发卖力!而秦凤仪的亲事,直接掀起了景安帝万寿之前的一个小高潮!

秦凤仪这亲事,眼下翰林院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因为他揣着帖子发了个遍。而且越是临近婚期,在吃饭、喝茶时,还时不时地露出傻笑来,你一问他,定是说在想成亲的事呢。

陆瑜私下与方悦道:“阿凤这都憋成什么样了啊!”方悦笑道:“京城第一童子鸡的样儿。”陆瑜大笑。

秦凤仪是不晓得这些家伙在背后笑他的事,他有点儿空就要去发帖子,还要确定迎亲使的事,秦凤仪安排了六个迎亲使,方悦、郦远、程小弟,另外还有庶吉士三个里交往比较好的,也把他们算在迎亲使里了。

秦凤仪还亲自给骆掌院送了帖子,骆掌院道:“我事忙,不一定有空过去,不过还是祝贺你娶得好媳妇儿,以后好生过日子。”

“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准儿听你的话!您要有空,不妨过来喝杯水酒,我那酒都是我出生时我爹酿的,放地窖里都没启封过的。要是您没空,让大嫂子带着侄女过去热闹热闹,也是一样的。”秦凤仪颇有诚意。

骆掌院道:“你那酒送我两坛倒罢了。”秦凤仪笑道:“好。”

秦凤仪这里忙得不行,景川侯府也不得闲,李镜是侯府嫡长女,嫁的又是秦凤仪这位今科探花郎,而且还这么鬼使神差地得了陛下的青眼。李家本就是大家族,亲戚朋友更是不少,李镜这添妆礼就不知来了多少人。原本预备的一百抬的嫁妆,一下子又多出二十抬来。

崔氏有身孕,这胎又是盼了好几年盼来的,自是不敢叫她劳累。好在,李二姑娘、李三姑娘也大些了,景川侯夫人带着俩闺女,还有李老夫人指挥调度着,再有侯府这些大小管事,仍是忙得脚不沾地。但这样的喜事,即便景川侯夫人不是亲娘,也是愿意忙活的。

景川侯夫人又不傻,秦凤仪好了,对家族也是大有好处的。

待重新整理了嫁妆单子,景川侯夫人先呈给老太太看,笑道:“咱们阿镜的嫁妆,就是在公府侯门,也不薄了。”

原本那一百抬的嫁妆自然是家里早就预备好的,李老夫人主要是看添妆的这些,笑道:“不错不错。这些天苦了你,届时女婿上门,叫他多给你作几个揖。”

景川侯夫人心说:那小子甭发坏给侯爷张罗什么瘦马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叫他作揖。她对婆婆笑道:“这也是应当的。我盼她们姊妹都这般喜庆地出嫁才好。”有李镜打下的底子,以后自己的俩闺女自然要如此例的。

李老夫人笑道:“自然是如此的。”

看过嫁妆单子,李老夫人问:“陪嫁的都有哪些个?”

景川侯夫人道:“除了阿镜屋里的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这里我又给她添了两个丫鬟。另有四户人家,有两户做长随使用,另外两户都是庄子上的管事,索性就赏了阿镜,以后她使着也便利。”

李老夫人主要是见了见那两个丫鬟,见一个柔媚一个妖娆,心下就不大喜。景川侯夫人见婆婆皱眉,悄与婆婆说了:“倘若姑爷有外心,也省得外头寻去。倘姑爷没这个心,直接把人打发了也不打紧,反正卖身契在阿镜手里攥着的。”

李老夫人道:“我看,阿凤不是这样的人。”“咱们总归有备无患。”

李老夫人有时真不知要说这个儿媳妇儿什么好,道:“待阿缜回来,咱们再商量一下阿镜她母亲留下的嫁妆。”

景川侯夫人心下一颤,原想着李镜的嫁妆已是丰厚异常,却忘了原配陈氏嫁过来时,也是妆奁丰厚。以往李镜在闺中,自不会提到亡母所遗,今李镜出嫁,自然也当分得一份的。

景川侯夫人反应倒也快,笑道:“这是应当的。”她倒不至于眼红陈氏留下的妆奁,景川侯夫人嫁景川侯时那也是家族正兴旺之时,她爹那会儿都封郡王了,正经算起来,她身上还有县主的爵位呢。故而,景川侯夫人自己也是十里红妆嫁过来的。她只是一想到先头陈氏,再想到自己继室的身份,就有些不舒服罢了。

但继室就是继室,谁让她嫁在后头呢。

当天李老夫人就叫儿子来商议,景川侯又命人叫了长子长女来。李钊道:“阿镜是要嫁人做媳妇儿的,母亲的嫁妆,我留些念想,剩下的给阿镜添妆吧。她多些嫁妆,也好傍身。”

李镜道:“以后母亲的香火还要大哥祭奠,再说,我嫁妆已是不少。阿凤哥又是独子,还怕我日子难过不成?”

最后,景川侯拿的主意:谁也别推让了,儿女平分,一家一半儿。李钊、李镜都不是会争亡母嫁妆之人,自然就听父亲的了。

只是,这嫁妆这么分,也得知会陈家一声,景川侯还是请了陈舅舅过来。陈舅舅想到亡姐,难免又落了一回泪。陈舅舅人不坏,就是太迂腐了,他拉过妹夫,悄悄道:“阿镜是外嫁女,得一半儿也太多了,三分即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