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名动京城(第2/4页)

“定是想多了,正因待儿媳妇儿上心,乍听那等闲话,阿凤如何忍得。”秦老爷也是男人,颇能理解儿子的心。

老两口此时还认为,那花几是自家儿子砸烂的。当然,过了今日,夫妻俩便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因为当天下午,李镜干了件名震京城的事。

李镜可不是吃素的啊,她生在侯府,是她爹景川侯府的嫡长女,小时候就在宫里陪大公主念书,宫里那样的地方,虽说李镜当时是被裴太后拎出来做靶子,但是能叫平郡王府拿出孙辈第一继承人的亲事相换,可见李镜也不是寻常的靶子。

须知,平岚他爹是平郡王世子,平岚是他爹的嫡长子,他祖父平郡王对这个长孙十分看重。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平岚便是第三代的平郡王,如果这门亲事做成,那么,李镜便是第三代的平郡王妃。

平家可不是等闲之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们拿出郡王妃之位来交易的,足见李镜自身素质不凡。

但以往,人们说李镜这里好那里好,把她与平郡王府的小郡主并立为京城双姝,多是权贵圈在说,一些中低阶官宦人家是不大知道她的。这一回,不要说中低阶官宦之家了,大半个京城都知道秦大奶奶李镜之名了。

正是落衙时分,夕阳西下,李镜提早就出门了,坐在车里,在翰林院外等着相公。秦凤仪知道他媳妇儿今天过来,也是一落衙就往外跑,见他媳妇儿的车马就在外头,秦凤仪连忙跑过去说话,李镜也就下得车去,与秦凤仪道:“一会儿见到那两个说我闲话的,指出来告诉我。”

秦凤仪点头应了,摸摸他媳妇儿的手问:“媳妇儿,冷不冷?”这会儿,天已是冷了。“车里有暖炉,不冷。”

媳妇儿说不冷,秦凤仪还是握着他媳妇儿的手,给他媳妇儿暖暖手。翰林院里当差的,也就几十号人,一时那俩人就出来了,秦凤仪指给媳妇儿看,问:“媳妇儿,你认识他们不?”李镜先时闺阁女子,哪里能认得,不过她凤眼微眯,沉声道:“马上就能认得了。”

李镜牵着相公的手过去,到那俩人跟前问:“你们为何说我闲话?”

那俩人真是悔不当初啊,他俩不过是受人之托说两句罢了,哪里晓得这对夫妻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先是叫秦凤仪在茅坑堵了个正着,昨儿就听说秦凤仪被这母老虎打惨了,今天可不就脸上带伤地过来上课嘛。如今,他俩又被这母老虎堵到衙门口,两人刚要开口辩白一二,李镜根本不想听他俩再说什么,抡起大巴掌,啪啪啪啪四声脆响,两个大男人就被李镜一人两记大耳光抽翻在地。

真的是,两人活生生地被抽昏了过去。

当时翰林院外的反应是——静寂,绝对的静寂。

连守门的两个兵丁都是大眼珠子瞪得老大,一时忘了反应!李镜抽完人,对丈夫道:“给你带了蒸好的大螃蟹,拿进去吃吧,也别吃太多,还有一罐黄酒,烫过后再喝。”

这会儿秦凤仪只会点头了。且心内十分庆幸,看来媳妇儿说一巴掌抽死他,这可不是假的啊!哎哟,幸亏昨儿他跑得快啊,要不,被媳妇儿两巴掌抽昏,多没面子啊!秦凤仪这么想着,狗腿地给媳妇儿揉揉手,殷切地问:“媳妇儿,手疼不?”打得好!

李镜瞟一眼围观的人,矜持道:“尚好。”

秦凤仪狗腿地把媳妇儿送上车,揽月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接了自家大奶奶带来的两个食盒,与自家主子一道目送着自家大奶奶的车走远,这才随着自家大爷回了翰林院。此时,那俩被抽昏的人也醒过来了,不过是受重力重击而已,一时被抽蒙了,又不是内伤,俩人爬起来,倍觉丢脸,也顾不得寻秦凤仪的晦气,以袖遮面快步走了。

秦凤仪昂首阔步,如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回了翰林院。

这搞学问的人八卦起来,半点儿不比市井小民差,不过片刻,秦凤仪的媳妇儿揍翻两个翰林的事就传得全体庶吉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傍晚落衙,翰林都要回家,庶吉士则是住在翰林院,准备吃晚饭了。秦凤仪带了螃蟹给大家加餐,很是大力宣扬自己媳妇儿的贤德:“我媳妇儿,这么大冷的天,特意给咱们送来的。还有一小坛黄酒,我叫厨下去烫了。吃螃蟹,得喝些黄酒才好。”

方悦嘴角动了动,憋着没问李镜打人的事,笑道:“是啊是啊,这回沾阿镜妹妹的光了。”

别的庶吉士都暗暗心想,定是秦探花昨日遭了媳妇儿的臭揍,今天秦大奶奶过来送吃的,这是揍一顿给个甜枣啊!因为秦大奶奶大展雌威,就是先时有些嫉妒秦凤仪有一门好岳父家的同窗,此时也个个由嫉妒转为同情抑或幸灾乐祸,想着这豪门女婿也不是好当的啊,等闲便要被揍个烂羊头的。看秦探花脸上的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哎哟,叫媳妇儿揍成这样,还得乐颠乐颠地拍媳妇儿马屁,秦探花也颇不容易啊!于是,大家欢欢喜喜地吃着秦大奶奶送来的大螃蟹,嘴里都是些安慰秦探花的好话。

秦探花向来喜欢听好话的,于是更欢乐地说起他媳妇儿来:“再没有这样贤惠的了,什么都想着我,记挂着我。”

就有人打趣:“大善兄脸上划的那一道,莫不是家里葡萄架子倒了?”秦凤仪,字大善。秦凤仪摸摸自己的脸,笑呵呵道:“是啊是啊,葡萄架子划的。”他是死都不能承认是他媳妇儿拍坏了桌子,然后被飞屑所伤的。

秦凤仪这么一说被葡萄架子划的,大家哄堂大笑。

秦凤仪还心说:都傻笑什么呢,看阿悦师侄也笑得险喷了饭。不过,大家都笑,秦凤仪也就跟着笑了。

于是,就在秦凤仪这无所察觉中,就落了个“秦葡萄架子”的名声。

秦凤仪是后来方悦与他说了葡萄架的典故,方晓得同窗们是笑话他怕媳妇儿来着。秦凤仪倒不生气,笑道:“他们原就嫉妒我娶得好媳妇儿,笑就笑吧。”不过,他说方悦,“你可不能笑,知道不?”

方悦笑:“不笑不笑。”他悄悄问他小师叔,“阿镜发起脾气,很吓人吧?”“她有什么好吓人的。”秦凤仪一拍胸脯,要在师侄面前保住自己做师叔的威风,“你去打听打听,我让她朝东,她不敢朝西的。平日里可听话了,我在家说了算,她都听我的。”方悦忍笑:“哦哦。”

方悦问秦凤仪:“景川侯府不是与柏家是姻亲吗,怎么他家族人,反说你的闲话啊?”

至于说什么闲话,方悦就不打听了,能叫李镜亲自出面抽俩大嘴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哪个是柏家人?我根本不认得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