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年少旧事(第4/17页)

近中午时,下人过来说叫厨下加道狮子头,愉亲王妃还说呢:“王爷并不好淮扬菜,如何叫做扬州的狮子头?”

能到王妃这儿来回话的,也是管事一级的,管事十分机灵道:“王爷留秦探花用午饭,说秦探花爱吃狮子头,叫家里加一道。”

愉亲王妃看了李镜一眼,笑道:“知道了。告诉厨下,再加几样淮扬小菜,一并送去。”管事下去吩咐,李镜笑:“我跟相公就似没头的苍蝇一般,实在不知求谁了。就想着,您老人家与老亲王一向是慈爱的,我过来给您请安,他去了宗人府,一则是给老亲王请安,二则也是想问一问张将军如今的居处。”

愉亲王妃悄与李镜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并不在宗人府。”“便是不在也无妨,倒叫相公白赚老王爷一顿午饭。”

愉亲王妃笑道:“你我是常见的,倒是秦探花见得不多。都说他是有一无二的好相貌,只是我没见过。”

李镜笑:“我过来还能说是请安,没您的允准,不好贸然带他来。既然您老不弃,明儿我就带他过来,给您请安。”

愉亲王妃笑道:“好啊!我也想见见,能叫你等四年的探花郎,到底生得何等容貌。”李镜笑:“要论相貌,相公要论第二,无人可论第一。”

愉亲王妃听得都心痒痒了,叮嘱李镜:“明儿可一定带他过来,叫我瞧瞧。”李镜连忙应了。

用过午饭,李镜辞了愉亲王妃。夫妻俩一并往寿王府去,却未能见到寿王殿下,寿王在户部当差,不过李镜见到了寿王妃。听了李镜这样的托请,寿王妃道:“虽则大公主有过失,但也不是死罪。只是现下两宫正在气头上,贸然提及此事,便是叫两宫不悦。我看情形吧,要是什么时候太后娘娘高兴,我问一问。唉,大公主委实糊涂,只是又不能看她这样不管。唉,她这事,要如何是好呢?”

李镜轻声道:“现下看,与驸马是断然再过不下去的。”寿王妃叹口气。

故而,寿王妃这里虽未直接应承,起码也不是坏消息。

寿王晚上回来,寿王妃还与他说了秦凤仪、李镜夫妻过来的事,寿王道:“真是丢人现眼,我出去都不好见人!大公主糊涂,大驸马也是个窝囊废,怎么连个媳妇儿都笼络不住!”

寿王妃道:“阿镜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不枉与大公主一道长大。”“既是自幼便好,怎么大公主就没跟她学些降伏男人的本领,我听说,秦探花很听她的话呢。”

“别说,还真是。”寿王妃笑,“秦探花生得可真好,这孩子,我以前没见过,总听人说相貌多么出众,我一直觉得让人们说得夸大了些,这真真正正一见面,还真不是外头人夸大,当真是生得极好的。”

“那是。”寿王道,“你想想,陛下是何等见识之人,当年殿试时一面之缘,便将他破格提到了探花。他非但长得好,做官、做人都不差,陛下也很看重他。”

“的确是个出众的孩子。”寿王妃道,“不是说他与大皇子关系不错吗,怎么不去求大皇子?”

“你这话说的,谁会与大皇子关系差啊!”寿王道,“说来也是奇怪,去岁阅兵的差事,听说秦探花跟着大皇子跑前跑后的,很是用心。但自阅兵后,两人反不似从前了。”

寿王忽然想起一事,悄与寿王妃道:“有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说与你,你莫往外说去。”

“什么事?”

“这算是去岁的事了。你也知道,年底大皇子都会赐亲近的人以对联、桃符、荷包一类,这也是咱们皇家以示亲近的意思。凡是收到这些赏赐的,自然要献上年礼的。大皇子赐了秦探花一份,你猜秦探花怎么着?”

“快说吧,怎么还卖起关子来!”

寿王似是想笑,与妻子道:“秦探花自己写了副对子、一对桃符、一对荷包回了大皇子。”

寿王妃目瞪口呆:“天哪,秦探花不会是不懂吧?”“他不懂,景川侯家闺女自小在宫里长大,能不懂?”寿王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偶尔听人念叨过一句,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你莫往外说去。”

“我能往外说这个?”寿王妃道,“这可真是怪了,这对夫妻都是小人儿精,你不知道他俩说话,真是叫人心里暖和。大皇子一向八面玲珑,人人称好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就不是寻常人能知道的了。”寿王道。

寿王妃问:“那我们要不要帮大公主说话啊?”“一码归一码,皇兄青春正盛,还没到看大皇子脸色过日子的时候。大公主是咱们侄女,不为大公主说话,难道为大驸马说话?混账东西!要不是他嚷嚷得全京城都知道,这事也闹不起来!”寿王年轻,性子比较火暴,当下忍不住怒道,“大公主也不是个好的?但凡想着半点儿皇家体面,也不能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寿王与寿王妃八卦了秦凤仪与大皇子一回,秦凤仪回家也同媳妇儿说呢:“可惜年前把大皇子给得罪了,不然,他惯会做好人,这种大好人他定愿意的。”

李镜道:“你莫如此说。大皇子向来要站在公理正义那边的,他一向为清流推崇,这回就是求他,他估计也是要大义灭亲的。”

秦凤仪吓了一跳:“不会吧,他要杀大公主?”“不是要杀大公主,而是弄掉大公主的孩子;不是让大公主继续与驸马过日子,就是让大公主去庙里出家。”李镜对大皇子也颇是了解。

秦凤仪不可思议道:“他们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也是同父兄妹啊,你、大公主、大皇子,不也是自小一道长大的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皇子要得清流的支持,必然要站在清流这边的。不要说咱家与他关系一般,就是关系好,也不必去求他,必然要碰钉子的。”

秦凤仪问:“其他几个皇子呢?”“二皇子就是大皇子的应声虫,二皇子时常的话就是‘大哥说怎么办’。三皇子一向与大皇子不睦,大皇子说东,他必然要说西的,这回三皇子兴许能帮着大公主说话。四皇子、五皇子年纪尚小,都在宫里念书,等闲出不来的。六皇子更小。”李镜道,“前儿我在家拜托了太太帮大公主说话,你说,要不要再去平郡王府一趟?”

秦凤仪道:“后丈母娘好糊弄,郡王妃可不像是个傻子。平皇后虽是嫡母,却不是亲娘,何况她上头还有婆婆,与其求她,不如你与祖母进宫时求一求太后。”

“这倒是。”李镜道,“也不知大公主如何了。”

秦凤仪道:“放心吧,明儿我就去找老亲王打听,今儿下午老亲王就进宫去了。我千万拜托他,定要保住公主的孩子,毕竟孩子没什么错啊!”李镜感慨道:“你这就是保住了公主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