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丰饶之海的浪潮 (9-8)(第2/3页)

“所以我们怎么办啊范哥,把他抓起来送回去吗?Lunatic那边不可能有人处理他的,警察也管不了他吧。”我问。

景宵也终于收起了他那面具一般的笑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月哥又说:“差不多就行了吧景宵,你还要坑害多少无辜的人,去捉弄、牺牲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有意思吗?先是对小孩子下手,还有外面那些一无所知的猴子。力量这东西是没有顶的,你要追求到什么地步才善罢甘休。”

“呵呵呵呵,你们听起来都一个样,庸人自然没有更大的野心!”景宵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起来有些恼了。

月哥最后说:“孤注一掷有时候只会死得更快。”

景宵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吸了一口气,模样有点神经质:“他们不明白,你们更不明白,这种天大的好机会,错过等一辈子。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没想到啊,居然被我等到这一天!”

月哥正要说什么,景宵却忽然微微侧了侧头,勾起嘴角:“哦,来了。”

我起初还没闹明白他在说什么,边尧却拉了拉我袖子,说:“看。”

我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找了半天后一惊——船尾方向的天空里,一架直升飞机直朝着我们这艘游轮而来。边尧说:“直升飞机很难飞这么远,估计附近还有其他的船。”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直升飞机快速逼近,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楼下满船客人的看热闹的声音——它最终盘旋于20楼的顶层,而后缓缓降落。

我可算明白刚才景宵在得意什么了——他所谓的人数偶尔也会造成优势——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备而来。

“一个直升飞机能装多少人。”边尧不屑道。

可下一刻,他的flag就被秒收——直升飞机的到来像是一个暗号,服务台旁边的电梯忽然“叮”的一声。我回头看去,电梯门徐徐打开,里面站足足五六个人。

这下不需要范无救解释我也知道,这大概是Lunatic里面的极端分子,和景宵同处一个阵线的打手,先前躲在船上,此刻才现了身。最后一个走出电梯的人身材十分高大所以异常显眼,我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相无征的搭档!

我回头看了一眼,相无征眼中也尽是愕然。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下意识侧过头来,和我眼神交汇了一刹那,却立刻低眉敛目,收起了所有表情。

“不好奇吗,为什么在旅游旺季,这艘游轮上却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入住率。”景宵说,“因为这个舞台,是我专门留给你们的祭坛!”

“你疯了吗,百分之六十也是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你把他们叫做人?不过是一群没有开化也没有能力的野猴子罢了!”景宵冷酷地说。

到此刻我终于看懂,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有预谋的狩猎——景宵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会上船的消息,不,不如说作为这艘船的主人之一,他要得知这一切根本不算奇怪。于是在船里外都安插了帮手,等到游轮行驶到叫天天不应的大洋中心,才开始慢慢收网。

“不过这家伙的喜好还真是奇怪,他怎么这么执着于‘舞台’这个东西。”我忍不住吐槽。

边尧没有经历长须鲸腹中的一切,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情不自禁又去看相无征,他却已经完全恢复了我最初见他时的样子。他又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可是这次,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之前在灵域里的怒气冲冲和无可奈何全部消失,余下的只有完全的冷漠。他迈开腿,直朝对面那一群人走去,直升飞机尚未停歇的螺旋叶片把他衣角吹得翻飞,他搭档就站在风里等他。

相无征走到他面前,两人没有多做交谈,他便转身过来,和他并肩站在了一起。

他站在他们之中,一点违和感也没有。是我忘了——相无征早已选好了阵营,螃蟹小人加入食人鱼的队伍太久,自己也变成了一条食人鱼。

月哥见状冷笑一声:“疯子,又疯又蠢,你们这一群小喽啰就算今天撞了运,合力杀了我。你可知道犬族上下有多少人吗?他们会追杀你到天荒地老。”

“你说错了吧,北极狼一族大概是会恨上我,没办法,那也是除掉你所必须要付出的一点小代价。”景宵耸了耸肩,“可我还知道,狼王被杀之后,立刻就会有新的王站出来,甚至……二狼王杀掉现役取而代之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让我看看,现役的狼王和未来最有希望的两位都在这了,真是老天赏脸。”

我连忙把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褚怀星拉到身边,生怕他被捉走吞掉。

“你们褚家做犬族头领的时间,也足够长了。”景宵说。

我仰着脖子,看着直升飞机的门从里面被打开,里面又陆陆续续走下来不少人,每走出来一个,我心里都沉一点。一旁的褚怀星见了却脱口而出:“华叔!”

“谁?”我一愣。

边尧道:“不太记得了,好像是野犬族的老大。”

“野犬?”我问。

“嗯,非洲野犬,其实是一种狼。”他说。

我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一拍手:“草,狮子王里的反派啊!”

“你说的那个是斑鬣狗!鬣狗科的!和野犬是世仇。”褚怀星忍不住道,“但是华叔,怎么会!?”

月哥脸也沉了:“华墨,为什么。”

那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身材硬朗,皮肤黝黑,我一直在脑内将他的脸替换成野狗,搞得自己相当精分。他缓缓走下楼梯,到景宵身侧几步开外的位置站定,说:“弱肉强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弱肉强食,”月哥闻言反倒笑了,“说得好,那就来分分看强弱吧。一群手下败将,看你们三天不挨打就忘了挨揍的滋味。”

他气场全开,另外几条狗都呜呜地后退了一点,站在那个男人的身后。

褚怀星愤愤不平道:“我褚家当犬族的王太久?难不成这个头衔是世袭下来的?都是我哥打下来的好吗。”

景宵颇为不齿地看着那几个人,怒道:“一头独狼而已,你们怕什么!”

“一头独狼而已?”范无救却忽然出声了。

他用湿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手,而后丢到一边,低着头摘下眼镜,折叠起来仔细收进前兜里。

他抬起眼来,扫视了一圈敌方所有人,冷冷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看得瞠目结舌,小声问:“边尧,你们师徒俩这个摘眼镜解除封印的技能也是祖传的吗?”

范无救迈开长腿,走上前去,脚尖落地处扬起一阵阵白色的霜雾。他走到月哥身旁、泳池边缘站定,那池里足足两百万升的水,在30度的盛夏高温之下,瞬间便结冰封冻,成了一块闪闪发光的大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