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最终章(第2/3页)

“你别说的自己好像黄花大闺女被我糟蹋了一样行吗?”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碗里偷了一片肉,褚怀星一愣,迅速偷了薮猫一片肉,薮猫又从我碗里抢了一片肉。我看着这个轮回,叹气道:“何苦地呢。”

薮猫忽然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哎——”

我和褚怀星都惊了:“这是怎么了?”

“我也要上学了。”薮猫说。

我懵了:“上什么学,九年制义务教育吗?”

“不是,”褚怀星乐起来,“范哥说了,薮猫不能再这样疯玩下去,文化教育和灵域能力都要同步提高。”

“都怪周围邻里的狗。”薮猫不高兴道,“打不过就知道告状!”

褚怀星说:“范哥还把我哥也训了一顿,说他在家也不管,由着我们性子来,浪费小孩儿天赋。”

我脑中又浮现出霸道月哥被捏住狼嘴的憋屈样,也“哈哈哈哈”了起来。薮猫看我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愤怒地把所有肉全都抢走,一口塞进嘴巴里。

褚怀星扯着嗓子喊:“老板!再加一百块钱的肉!”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奸计得逞地笑了。

薮猫终于把满嘴的肉都嚼吧嚼吧吞了,喝了一大口羊肉面汤,问:“蛇为什么不吃饭?”

“因为他吞掉一个猎物之后,要消化一周,一个月内都不用吃饭啊。”褚怀星胡说道。

“因为他和相无征有事要聊吧,”我说,“毕竟过去六年,和过去的六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吃饱喝足之后,薮猫和褚怀星分道扬镳,我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医院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边尧和相无征都聊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还要聊多久,我能感觉到褚怀星刚才也不见得是真的饿了,只是配合我演戏,留给那两人一点谈话的私密性。我正想着还能去哪里消磨一点时间,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抬头发现边尧已经等在医院门口看着我了。

“咦?”有些惊讶,“你怎么已经出来了。”

“对啊,医生要给他做定期检查,就把我轰出来了。”边尧给我看他手里的便利店袋子,“你们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去了?等你半天,害我原地生啃了一个饭团。”

我说:“天不错,走走吗?”

边尧点头道:“好啊。”

我俩逆着人群来到江边桥头,从楼梯下到河堤,穿过桥洞朝上游走。夏天水草丰盛,不少人支着鱼竿等着,旁边放着水桶,大部分是空的,部分有一两尾小鱼。我和边尧就在他们身后几米远处,顺着河岸慢悠悠地溜达。

“话说……”

“其实……”

我:“你先说。”

边尧:“景宵被逮起来之后,Lunatics短时间之内对我们也没有威胁了,尤其再加上今天我爸那一出,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所以……开学之后,我想咱们要不要搬回去?”

我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边尧下意识反问,而后明白过来,笑道:“那我就当你也同意了。”

“哦。”我愣愣地点点头。

“你刚想说什么?”

我:“哦,我就是想告诉你,刚才褚怀星说找到方法了,就是和龙魂解绑灵契的方法。”

“是么?”边尧眉毛动了动,看着有点惊讶的样子,“太好了,赶紧把他休了,哪还有抢别人灵契共用的这种事。”

最开始你还不是想赶紧和我解绑,现在也算是有机会了。我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我点了点头:“好像说这几天就可以。”

沉默片刻,我还是问道:“相无征,他身体怎么样了?”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边尧说,“医生说大概需要住院观察个一两周,之后……”

我:“之后?”

“之后他想出去旅游。”边尧说。

“旅游?”我讶异道。

“对,相无征说过去这些年来都没机会干点自己想干的事,他想趁此机会出去转转。”边尧说,“然后被医生听见了,熊了他一顿,说他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应该是静养。我走的时候医生还在叨叨他,说什么年轻人现在一点都不管不顾自己身体,所以我就逃了。”

我:“哈哈哈哈!”

太阳底下走着有点热了,我外套拿在手里,衬衣扣子也解开两颗。琢磨了半天,只含糊地问出一句:“所以就这样了吗?”

“是吧……”边尧听起来也有点感慨。

“你不会觉得很不公平吗?明明有更多人应该为此付出更高的代价,你的痛苦、相无征的痛苦,还有那么多其他的人……”

“姚静和她前女友的痛苦。”边尧说。

我瞬间静了——不管我们如何前进,姚静的故事总会想着办法回到我们面前——没能拯救的女孩儿,和没能制裁的恶人。连高帆这样一个普通人尚且逍遥法外、不必为自己的罪行负责,想要将正义贯彻到所有人头上,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人头上,饶是边尧爸爸这样的人,也足足等了六年才做到。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忧心忡忡的,傻白甜人设快要不保了。”边尧捏住我腮帮子摇来摇去:“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会去做什么事,只身闯入淄刑典狱去把景宵暴打一顿吗?还是我去把周爷暴打一顿?”

我站定脚步,回头看着他:“如果今天换一个当事人,你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边尧有些纳闷:“什么意思?”

“如果今天受到不公对待的是我,或者换做任何一个路人,你都不会这么轻易释怀。你非但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要把所有坏人全都揪出来才罢休,月哥都拦不住你。”

“我对自己也不是一夜之内释怀的。”边尧说。

他这样一说,我顿时就心疼得不行,后悔自己不该那样说。

“不过也许你说的也对,”边尧说,“但是……我已经不再为自己的经历感到愤怒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

边尧答:“自从被傻白甜套路之后开始。”

“别闹了!”我怒道。

边尧笑起来,迎着夏日午后的风,带着荒川泥土的湿气,以及青草野花蓬勃的生机。他一点儿也不面瘫,我想,笑起来的时候洒脱又帅气,偶尔还会害臊脸红,就连一脸无聊的样子也很可爱。

顿了顿,我还是说出口:“其实过去,我经常是很害怕的。”

“在你追查案子,不断突破底线、去试探危险的时候,当你执着于Lunatic,执着于SIP,一次次地悬在悬崖边上凝视深渊的时候,我心里都方的要死。你总是有一股不怕出事还不嫌事儿大的劲头,我其实一直很紧张。”我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又觉得,总不能不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阻止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