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您的助理快递已送达

连隐走出主编办公室,来到走廊上,人都还恍恍惚惚。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跟关实的一句玩笑话居然在短短几分钟后成了真,他想到自己方才大言不惭:“如果可以的话,我求之不得。”

只恨不得穿越回十多分钟之前,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要你乱说!

不过……连隐转念一想,能公费去渔棉镇,找朗琢玉,跟在他身边,虽然可能要做些杂活儿,但,四舍五入就像是旅游一样啊,感觉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可以见到朗琢玉。

连隐站在走廊上,头颅微垂,盯着自己的脚尖,无意识地勾起嘴角。

连隐徐榕见连隐回到位置上,一推椅子,滑到他身边,问:“怎么样,主编找你做什么?”

“榕姐。”连隐无奈地笑道,“你别装傻,你明明知道是什么事。你什么时候把我认识朗老师的事情告诉主编的啊?”

“嘿嘿,这不是上次开会的时候,主编问,有没有关系可以找到朗琢玉作家嘛。这关系到我们账号的浏览量和曝光度啊,我当时一个嘴快,就说出去了。”

连隐捂住脸,哀嚎道:“榕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要被主编派去做朗老师的免费小弟了。”

徐榕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没事,你就当公费旅游嘛,相信朗编不是什么刻薄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她真心实意地在安慰连隐,却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埋在手心的脸上,嘴角都挂上了耳朵。

“你先试着联系一下朗编吧,要是他直接答应了,那就不需要派你去当小弟了,多好。”徐榕给他支招。

这也确实是主编的打算,她让连隐先联系朗琢玉,要是对方看在连隐的面子上直接答应专访,那只需要记者和编辑去就好,不用连隐再去当免费劳力。如果没答应,那就要靠连隐出马去求了。

连隐不敢耽误,立即就找了朗琢玉,考虑了一番,最终选择公事公办地问他:朗老师,我们编辑部一直在追踪报道您的新电影,为了配合电影宣传,想要请您接受一个视频专访,您有时间吗?

发完消息,连隐赶紧关了微信页面,像是生怕看到朗琢玉否认的回复似的,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看朗琢玉的回复,却没有看到新消息。

如此重复好几次,过了大概十分钟,朗琢玉才回复。

他似乎有点意外:?是本人吗

连隐差点笑出声,赶紧回答:是的是的,朗老师你不是知道我在哪儿实习吗,上一次我们还去片场采访过温老师。

朗老师:想起来了,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男装那次。

朗琢玉提起这件事,让连隐脸烧得痛,欺骗对方的事情又浮上脑海,十分愧疚,正想继续回复,朗琢玉的消息紧接着发来。

朗老师:虽然是你的请求,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视频采访,也并不想接受太多采访,大家关注作品就好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好了解的。

连隐赶紧恳求:朗老师,别啊,这是我主编第一次直派给我的任务。如果你不答应……主编就要把我送到南城,给你当免费劳动力,让我端茶送水伺候,直到你答应为止了。

对面沉默了一段时间,连隐先去做了点其他工作,期间好几次翻看微信,工作群和别的人找他说过几句话,但都没有朗琢玉发来的消息。快半小时后,那个风景头像才再一次出现小红点。

朗老师:好。

连隐没抑制住,笑起来,乐呵地问:你答应接受采访啦?那我这就安排时间。

虽然心里有点可惜他答应得这么快,没办法公费去南城,但是想想自己能为主编省下这么多时间成本,也算是功臣,和主编请求一下,她应该能准许自己跟着一起去采访的。

朗老师:不是,我是指,你过来给我端茶送水。好,来吧。

连隐:???

朗老师:我接下来还有点事,先不说了。你要是过来了,直接联系关实,他去机场接你。

等等,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吗?连隐还没来得及继续劝说,便收到主编的消息,问他事情如何了。连隐想了想,直接将朗琢玉的意思润色一番报告给了主编。

主编:既然这样,我让他们去给你订票,大概这两天就要出发,辛苦。

连隐无法反抗,其实也没有真心想要反抗过,便任由命运的安排将他送到南城。

两天后,连隐顺利在南城机场降落,在一个多日大雨之后难得的大晴天。

上一次来这个地方还不到两周,心境却大不相同了。如今南城的空气明明比前几天更加闷热,甚至因为连绵的雨而让人不适,但连隐就是觉得这次的南城天要蓝点儿,空气更清新点儿。

连隐拖着行李箱长长吸气,胸口顺着呼吸的动作舒张开来,四肢百骸都畅快无比。

忽然手机振动起来,连隐以为是关实打来的电话,立马去掏手机。

结果紧接着,手机铃声开始播放,熟悉的旋律让他下意识一抖,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又是连天成。

连隐看着来电显示,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方才舒畅的心情一扫而空。

连天成就像是一种诡秘的诅咒,只要与他相关的事情一出现,那么无论连隐前一秒的心情有多么雀跃,下一秒都会变得焦躁不已。

连隐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挂断电话。

自从几天前连天成第一次打来电话,连隐让他爱怎样怎样之后,连隐就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其实连隐有点害怕。

他之前打钱都是按时的,对方的电话也不敢不接,因为害怕连天成真的去找母亲。

连隐一直知道母亲不是自愿和连天成在一起的,他们之间甚至一度连结婚证都没有,当初连隐要读书时,落户入学都成问题。

连隐小时候,家乡还是个很落后的地方,说是县城,实际上和农村地区分别不大,巴掌大的地方,街坊邻里都彼此相熟。有什么八卦琐事,一天之内就传得半城皆知。

也因此,连隐母亲才会忍着屈辱和侵犯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她和连天成本来是一对情侣,但在日常的相处之中,她发现连天成不是个好的托付。

于是她打算分手,连天成不愿意,想了个罪孽的法子将她困在了自己身边。

她被侵犯了,怀孕了,而她和她的家人畏惧流言。

所以他们不敢去追究罪犯的责任,怕污了家门名声,既然连天成说会负责,那就嫁给他吧。

办了几桌酒,请来乡亲与街坊,粉饰太平似的昭告所有人,女儿家是清白的,不存在侵犯,他们是正当光明的。

大家都贺喜,只有连隐的母亲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任何人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