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要老公亲亲才能好?

骆令声不着痕迹地捏紧了手中的棉签。

他在施允南笑意分明的眼眸里靠近了一点,反客为主,“施二少爷确定这样能止疼?”

骆令声的靠近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快速侵略,将猎物团团包围。

施允南从对方的镜片中看清自己的模样,心弦瞬间绷紧,他忽然分不清自己的那句话是玩笑更多,还是渴求更甚。

要是放在以往,施允南总归是嘴巴上浪着玩,骆令声也不会真正将这些玩笑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施允南自觉对骆令声有了点滴好感。

于是,每一场撩拨都成了一种边界试探,而对方每一句的回应都造就了另外一种心动。

偶尔路边的车灯晃过光影,无声又暧昧的沉默蔓延在车厢内,像是为他们成了一方与世隔绝的秘境。

两人的气息若即若离地交缠着,终究还是施允南脸热心燥地败下阵,微微后撤嘟囔,“……开玩笑的,我又没试过。”

撩完就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骆令声将施允南的那点慌张收入眼底,微妙回应,“有些玩笑,不能乱开。”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同时压住心底弥漫的那点遗憾。

这人总在嘴上一点一点地、不知深浅地试探着他的自控底线。

保不齐哪一天他的底线全面崩溃,然后这些所谓的‘玩笑’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施允南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没说话。

他总觉得,今晚没喝酒的自己比往常喝了酒还要晕。

好在骆令声很有分寸地将注意力挪回伤口上,“这两天洗澡的时候别沾水,伤口不算深,应该不会留疤。”

“嗯,我知道。”

很快地,伤口处理完毕。

勤勤恳恳守在外侧的秦简终于上了车,充当司机驾驶着回到骆宅。

回到家时,还不到晚上十点。

施允南回到卧室冲了个澡,越发清醒。

原本想着到自家夜店痛快喝场酒、放松一场,结果和原锐闹出了这么一个激烈的插曲,酒压根没没喝上两口。

施允南给温亦北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温亦北和他分开后,还是拗不过众人的意图去医院做了检查,好在有惊无险,只是腰部多了点淤青,过几日就能揉散开。

实在没有睡意的施允南出了卧室门——

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还亮着灯,骆令声刚回家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忙到现在也不见身影。

小金鱼早早就睡了觉,佣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都已经回到主宅后的偏宅休息了。

诺大又空荡的主宅,孤独感随之而来。

施允南独自从一楼酒室里取了两支烈性威士忌,这才靠在卧室露天阳台的栏杆上,一口接一口地饮酒入喉。

快十月的夜,微凉的风正好能带走酒劲的热意。

其实,比起夜店内的喧嚣,施允南更喜欢这样可以肆意喝酒的安静环境,回味着过往,畅想着未来。

回国之前的施允南总是想着,自己在三十五岁前都会专注在珠宝设计上,等攒下一笔不菲的报酬就去弄点小投资、过过悠闲日子。

至于那个要携手相伴一生的伴侣,施允南从来只有空泛而模糊的设想。

他不愿用细化的条条框框去规定自己的感情,更觉得宁缺毋滥,可现在要是真让他做出描述——

大概从前那些空泛的想象,他都能在骆令声的身上找到存在的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口才响起一阵微弱的动静。

敲门声响起,又接着一道询问声,“还没睡?”

施允南带着醉意回头,才发现骆令声静等在门口,“你忙完了?”

“嗯。”

骆令声才审阅完上个季度的汇总报表,路过施允南的卧室时,发现对方的门正虚掩着,还有一股浓郁但不烦人的酒气飘荡。

施允南摇了摇只剩下小半瓶的威士忌,勾唇邀请,“骆令声,你要陪我喝酒吗?”

骆令声迟了片刻,操控着轮椅入内。

他注意到阳台门边已经喝空的一瓶威士忌,忍不住拧住眉头,“怎么一个人喝这么多?”

“嗯?”

施允南慢了半拍,随口回答,“想着事情呢,一时没注意酒量。”

骆令声的轮椅停在床尾。

施允南提着酒瓶在床边坐下,面对面冲着男人保证,“你放心,我酒品好,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睡觉。”

他挨得近了些,沾着点酒意呵气,“……不会胡乱扒你的衣服的,别害怕。”

这句话,又是心知肚明的玩笑。

骆令声并不反感施允南传来的酒味,大概是混合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在夜色的蒸发下,带着点特殊的勾人味道。

“有心事?”

“没有心事就不能喝酒了?”

施允南又往喝了一口,心满意足地感叹,“酒能麻痹神经,也能放松神经。”

前段时间忙着楼氏的设计,现在正好借酒放松放松。

施允南环顾四周也没找到装酒的杯子,只好将酒瓶递到骆令声的跟前,“喝吗?”

骆令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酒室里的藏酒都是旁人送来的,自从腿部受伤后,他很少再去饮酒了。

因为失去的些许行动力,他得依靠时刻清醒的理智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施允南还以为骆令声是在意瓶口被自己喝过,神色微变后又自顾自地饮了起来,眼底的醉意又重了些。

骆令声迟疑了半秒,“伤口还疼吗?明晚我再给上一次药。”

上药?

施允南想起了刚刚在车内的那点暧昧氛围。

带着醉意的目光流连在骆令声的脸上,盯着盯着便又不自觉晃神,施允南在心里自嘲般地嗤笑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悔了——

刚才在车厢里,他就应该趁机贴上去才对,怂个什么劲?

可亲过之后呢?

骆令声是会像傻子一样冷眼看他,还是怒不可遏地直接终止合约,还是会……顺理成章地接收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愫?

一瓶半的烈酒开始起了作用,施允南的思绪有些乱了。

“骆令声,我们……”

他喊了一声男人的名字,试探的话到了嘴边,舌尖抵着牙齿又停下。

施允南破罐子破摔地又给自己灌了口酒,酒意在眼里堆集的越发浓郁。

“怎么了?”

骆令声反问,用目光静静勾勒着施允南的轮廓——

他的头发蓄得有些长,夜风偷跑进虚掩的玻璃窗扬起发丝弧度,有种不可言诉的凌乱美感。

骆令声的视线由上往下滑落,注意到对方薄唇上欲落不落的酒珠。

诱得蛊惑人心。

勾得人想要去凑近去尝尝味道。

骆令声眉眼微微凝固,鬼使神差般地伸手轻巧蹭去。

略带薄茧的指腹触上柔软又温热的唇,极易挑起某些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邪恶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