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周氏几个兄弟全然没有想到阿柔竟然如此大胆,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以至于被带到房间里关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见阿柔的话,顿时就怒火中烧,冲到门边要将门打开,万万没有想到,阿柔竟然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他们在沬州横行霸道惯了,几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江镜柔,你、你简直无法无天!”周大在里面嚷嚷,“你爹都要给我几分薄面,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关我?!放我出去!”

阿柔冷笑一声:“表叔,今日镖局开业,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人一听,脸色都有些难看,面面相觑的,彼此脸上都有些惧意。没办法,刚刚那几个人押他们过来的时候都使了巧劲,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胳膊现在还疼呢,若来硬的,肯定打不过他们,若来软的,那死丫头不一定听。

思来想去,竟然真的没有一个更好的法子,只能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都是你,想的什么馊主意?”周老三开始怪周大,“当初我就说了,先到江家要人,把姑母救出来再说,现在好了,我们也被扣下了,你且怎么办?”

周大瞪了他一眼:“救出姑母,然后呢?谁给咱们银子?”

“是啊,姑母好是好,可惜不当家!”周二郎惋惜地叹气,“但凡太傅能听她的,也不会流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得讲究方法。”

“这就是你们说的方法?”张老三冷嗤一声,实在后悔跟他们过来。

他铺子亏损不多,不用填补太多银子,家里过的也算富裕,此番来京,只为救人。

可周大和周二,竟然半路上就说自己没有盘缠了,在那之后,兄弟几人花得都是他的银子!

本来还觉得,出门在外,照应一下兄弟没什么,可谁知道,到了京都,这几个人瞒着他赌的赌,嫖的嫖——什么没有盘缠?全是骗他的!

怎么?就他脸上写着“冤大头”?周老三越想越生气,忍了很久,还是和他们吵架。

周大和周二被他说的烦了,两人联合起来对付他,另外两个人只得拉架,场面乱成一团。

在外面看守的镖师听到动静,不耐烦地用刀柄敲了敲门框,示意他们说话注意点,莫要吵到别人。

周氏兄弟吓得立即噤声,愤愤不平地看着对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各自忍着怒气坐在椅子上,互相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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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等啊等,也不见有人过来。

阿柔和几个哥哥在接待宾客,蜚蜚终于如愿和宋昭聚在一起说话,尽管有刘越风和顾瑾城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瞧着她们。

待宾客散尽,已是傍晚,周氏兄弟几个又渴又累,已是头晕眼花,几次都去拽门,与门外的镖师打着商量,请他们给点吃的。

结果,门外看守的镖师换了几趟,就是没有人理他们。

周大已经遭不住了,坐在椅子上便囫囵睡了起来,呼噜声震天,被早就看不惯的周老三猛地踹了一脚凳子,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反应过来之后,就扑上去和周老三厮打!

他一身的肥膘肉,块头大,但是动作慢,反倒让周老三锤了好几下。

“周大,你还拿自己当个人呢?”周老三怒道,“姑母最疼你,给你的铺子是最好的地段,最赚钱的生意,结果你呢?赔得最多!若不是你,姑丈也不会让我们还钱。”

他一翻旧账,周大就不乐意了:“放屁!明明是因为江家那几个穷鬼,若不是他们回来,咱们得铺子会被收回去吗?你脑子拎不清,反倒怪起你大哥我了。”

“我是为了谁才跋山涉水来的京都?”周大说道,“还不因为我是老大,要担起责任,否则,我在家享福不好吗?”

提到这个,周老三就更气了,抓起一旁桌子上的盆栽就朝他身上扔。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周老三正把周大打得口鼻窜血,两人骂骂咧咧得就差决一死战呢,一听到开门声,顿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望着门外。

阿柔一身男装,手持折扇,背光站着,艳丽的夕阳在她身后,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给人一种神兵天降的感觉。

只可惜,这名天兵天将,是来收拾他们的!

周氏兄弟终于不再吵架了,把周大拉起来,一致对外地瞪着阿柔,张口就是陷害:“我们来救人,你却把我们都给关起来,还把我大哥和三哥打成这样!”

众人:“???”

蜚蜚都惊呆了,他们姓周的是不是都这么有病?

门外的看守也惊呆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说话跟放屁一样的人。

方才镖局所有人都在门外,根本连他们一根寒毛都没动过,现在居然就成东家让人打的了。

这都是什么亲戚啊?

方才听到他们打架的表示连忙站出来,要反驳他们,还没有开口,就让阿柔给拦住了。

——对于这种无赖,跟他们理论就输了,无论说什么,他们都能有一套独特的歪理来狡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无赖!

“你们先出去罢。”阿柔对镖局的人说。

说完。迈开长腿,和几个哥哥进了房间内,蜚蜚跟在他们身后,戒备地望着周氏兄弟几个。

镖局的人原本还不放心,但看见顾瑾城后腰别着的双刀,以及他的步伐,便知道这人是个练家子,武艺绝对在他们之上,有他在,这几个酒囊饭袋绝不敢造次。

于是都听话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随时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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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大,容纳十来个人也不觉得拥挤,阿柔落座,金刀大马,风度翩翩,动作潇洒倜傥,当真是个风流公子。

周二瞧见了,却冷嗤一声,轻蔑道:“太傅就是这样教你的?你瞧瞧你,可还有一点儿女儿家的模样?”

“就是,成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周大擦擦鼻子上的血,附和道,“听说你们从小在乡下长大,难怪如此粗鄙!但既然进了太傅府,就当学习礼教才是,如此这般,丢得还不是咱们的人?”

听那语气,倒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

“论起丢人的本事,几位表叔恐怕更胜一筹。”阿柔风度翩翩地一笑,“外公给你们那几间铺子,可是绝好的地段,坊间都在传,那些铺子哪怕落在猪手里,猪都能发财,谁能想到,竟让你们给败成了那样。”

“你说什么?!”周老四拍案而起,“我们做生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跟我们说生意,你还没那个资格。”

阿柔真是半点也瞧不上他们,摇摇头,也不与他争论,只说道:“先前吵闹,没听清楚,你们是干嘛来的?”